冷雪梅一听回衙门,当即吓得六神无主,“弟妹,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你要相信我,你要救我啊弟妹!”
张麻子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眼中迸射出自信的光芒,他这次一定也能逃脱制裁!
“大人且慢!”
赵云舒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面不改色围着腌菜坛子转了两圈,还用手在里面划拉两下,提着尸体左看右看,时而皱紧眉头,时而眉头舒展。
看到这一幕,张麻子心里瞬间没了底,这婆娘从哪冒出来的,可别坏了他的事!
与此同时,赵云舒的举动让在场的人作呕不止,就连魏延舟也变了脸色,出声阻止她,“你干什么!”
赵云舒擦干净手,故作疑惑不解,“大人请看,依大嫂身体瘦小、弱不禁风的样子,她如何能杀死比她高出不少的七名壮汉,并神不知鬼不觉将尸体开膛破肚,拖到地窖装在只比她矮半个头的腌菜缸子里呢?”
“很显然,张麻子人高马大,腰肥肚圆,更像作案凶手。”
“你放屁,那腌菜缸子里分明都是女人,她冷雪梅怎么就不能杀了,再说了,老子什么女人没见过,才不会傻到……”
话还没说完,就见大家都诡异地盯着自己,张麻子张着嘴意识到了什么,双腿一软,控制不住跌坐在地上。
魏延舟没想到他如此经不住刺激,三言两语之下就露出了马脚,当即一掌拍向凳子,怒意十足地瞪过去,“你怎么知道里面都是女人,还说人不是你杀的,张麻子,你可认罪!”
张麻子还想垂死挣扎,“大人冤枉啊,草民真的没有杀人!”
“再不老实交代,本官就地正法了你!”
“大人饶命,若草民老实交代,可否饶了草民小命一条?”
魏延舟冷哼一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一五一十地说来,本官可考虑。”
“是她们不识好歹!”
一听自己有机会活着,张麻子拍着胸脯大义凛然交代了实情,“草民上无老下无小,堂堂黄金单身汉好心要把这几个寡妇娶进门,可却被她们无情嘲笑讥讽,还骂草民活该绝种,草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就……是她们活该!”
“能给草民端茶倒水,那是她们的福气,一群不知足的臭娘们,她们从哪去找我这么优秀的男人!”
“既然我得不到,他人也别想得到,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手里,埋进我家祖坟,让祖宗知道我睡了几十个女人的能耐!”
直到认罪的这一刻,张麻子还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还在责怪惨死他手的妇女,当真可笑。
赵云舒听得直摇头。
越是得不到越要得到,性骚扰不成,就痛下杀手,真他妈的变态!
冷雪梅看向张麻子,质问道,“那我娘呢,她嫁给你十多年甘心做牛做马,你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因为她贱骨头!要身材没身材要脸没脸,老子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越是打她越是看着她求饶,老子就越过瘾,越想往死里打,没想到她这么不经打,两天就受不了魂归西天了。”
张麻子越说越起劲,甚至说到兴奋处时,手还做着扇巴掌的动作,把在场的人气得不行!
魏延舟咬紧后槽牙,命令身后何捕头,“把他押入地牢,择日处斩。”
张麻子刚才还还义愤填膺,听到处斩人整个傻了。
身下流出一摊黄色液体,趴在地上哆嗦不已,“大人方才明明说过,只要草民坦白从宽,您就会饶草民一命,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魏延舟嫌弃地转过头,“押走!”
“是!”
张麻子很快被衙役拖走,“大人饶命啊,草民知错了,草民再也不杀人了,草民知……”
求饶声渐渐走远,魏延舟愤然离去。
人都走了,赵云舒才把呆滞的冷雪梅扶了起来,“大嫂,我们回家。”
冷雪梅点了两下头,眼泪默默滑过脸颊,哽咽了两声,最终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是我害了娘,若那两天我没有赌气离家出走,她也不会独自承受折磨,被张麻子活活打死,是我害死了她!”
赵云舒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不是你的错,张麻子杀了那么多人,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娘,你和裴诺之所以没事,那是因为你们还有利用价值,若你不听话,他照样不会放过你。”
“所以,这些事的发生与你无关,你不要太自责。”
可冷雪梅哪能听进去一点,只知道埋头痛哭。
眼看天色不早了,赵云舒知道她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便半拖半拽地把她带到乌镇,又是买马车又是买吃穿用度,忙得不可开交。
等所有东西买好,赵云舒才决定再去钱庄一趟。
这一次竟是意外地顺利,掌柜不仅给她迅速存了钱,还给了她一枚印信,让她好好保存,取银票时会用到。
虽然赵云舒不知道这枚印信的用处,可看它是通体碧绿的翡翠,便知此物十分珍贵。
难道去钱庄存银票,都会赠送印信?
不知道不了解,就不去想了。
翻身坐上一百两买来的马车,赵云舒架着满满一车物资迎着夕阳返回赵溪村。
冷雪梅坐在车厢里,看着眼前的粮食、衣裳和被子床褥,早已把伤心难过抛之脑后,愣愣的不知所措。
不禁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她没做梦吧!
弟妹真有能耐,这马车值不少银子吧,还有这些东西,没有百八十两肯定下不来。
难道她去哪里发横财了?
按捺住心惊,冷雪梅一路上都没问出心里的好奇,等回到家就什么都知道了。
方才听弟妹说家中茅草屋被风刮没了,如今住在猎户废弃的茅草屋内。
虽说那是别人不要的,可超出五年主人不回来住,屋子便会成为村里共有的产物,没有村长发话,谁也不能擅自入住。
不知道娘是否经过村长同意,让一大家子住进去,若没有,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