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府内没多久,众人差点被闪耀的金银宝石闪瞎了眼。
但也只是震惊了一小会儿,因为心里装着事再加上紧张,很快便对府中一切的奢靡毫无任何反应。
进入殿中,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众人不禁吸了口凉气。
赵云舒没有开玩笑,卫公寅果真死了!
一抬头,所有人皆注意到了主位上正在打盹的洛隐,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青华一脸无可救药的神情,快步走过去粗鲁推了推他的身体。
“二当家的,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您还能安心睡觉,也不怕对方的人偷袭。”
心真大!
“嗯?”
洛隐睁开迷蒙双眼,看到殿中站满了自己人,瞬间来了精神,赶紧走下殿笑着迎接,“你们这么快就来了,我以为还会等一会儿呢。”
青华好奇看着他,“二当家,您以后真是城主了?”
“这还有假?”洛隐白了他一眼,“这都要多亏了阁主,没有她的陪同,今晚我真要折在这儿。”
陌湘绿箩等人闻言,都感激地看着早已坐下的赵云舒。
“属下多谢阁主挽救二当家。”
赵云舒不在意挥了挥手,“此事不需再提,你们都坐下等着吧,卫石海那边应该快了。”
“是!”
赵云舒看着众人再次郑重提醒,“等会切记不要露馅,我只是洛隐的侍从,不要喊错了。”
几人又同时回应,“属下明白。”
“还有,今晚务必将卫公寅的人马和阴阳产业链甚至牵涉人员,都给挖出来。”
洛隐难得认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酒真好喝!”
几人说话的间隙,黄丰子已经举着酒壶喝了好几口,酒味唇齿留香,他满意地捋了捋胡须,“今晚老朽要尽情喝个痛快!”
“……”洛寂斜眼看他,“当心喝醉,耽误了今晚的大事。”
黄丰子脸颊驼红,表情十分享受的摇头,“不会不会,你我都是来此撑场面的,至于其他事,有丫头在,定不会乱了手脚。”
二老之前虽拒绝乔装打扮,可此时却是一副富家老爷装扮。
一头白发全数用玉冠竖在头顶,脸上也加了一两颗黑痣,脖子上手指上甚至戴着非常夸张的珠宝首饰。
有两位老前辈无回报的支持,赵云舒心头十分温暖。
忽闻一串脚步声响起,柔和的目光瞬间似冰锥一样盯着屏风外面。
“来了。”
“来了?”洛隐神色一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主位坐好,边整理仪容边往外瞧。
赵云舒走到他左侧,微低着头老实站好。
裴元青等人看着两人滑稽的站位,都努力憋着笑。
脚步声由远及近,众人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换上了凝重。
裴元青蜷缩着拳头,本应清朗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听脚步声,对方来人不少,粗略计算恐有上百人。”
黄丰子重重放下酒壶,“怕什么,来多少老朽打多少!”
洛寂在一旁听得皱眉,把他面前的酒壶夺走,“你是真的醉了,不能再喝!”
“你给我……”
屏风外,卫石海突然出声打断了黄丰子。
“启禀城主,所有人都被老奴带来了,现在是否请他们进去?”
黄丰子停下了动作,撅着嘴未再去抢酒壶,只是眼睛紧盯着,生怕洛老头会偷喝一样。
殿中安静非常。
洛隐清了清嗓子,在赵云舒肯定的眼神下缓缓开了口,“进来吧。”
“是。”
听见殿内传出的陌生声音,外面等人莫名一惊,悄悄询问卫管家。
“卫管家,城主的嗓音怎么突然变年轻了,还叫我们都来面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问那么多干什么,进去就知道了。”
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卫石海的心态早就恢复如常。
此时也与往常一样在大家面前威严十足,所有人都未曾发现他的异常。
虽心存疑惑,大家还是在卫石海的带领下,陆续进入了内殿。
本偌大的内殿,却因百人突然的加入而显得十分拥挤。
文官人数多站在最前面,武官人数少则断后。
按照往常惯例,下属面见城主时都必须埋着头不准东张西望。
所以每人进去的时候,并未发现殿中有何不妥。
但空气中飘散着的血腥味却提醒着他们,城主又发火杀人了!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本就肩挨着肩的百人此时更加挤得紧实,但片刻间,所有人都老实站着不再乱动。
“既然大家都到了,本城主宣布,盐城城主不再是卫公寅,而是我,洛隐!”
“嘶——”
在洛隐开口说第一句话时,个别胆大的武官已经抬起头,惊愕地瞪着主位上陌生又熟悉的男子。
而等他说完,所有人都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瞪着洛隐的瞳孔不断放大!
等看见殿前躺在血泊中的“老城主”时,众人瞬间双腿一软,有的甚至已跪倒在地,灵魂差点吓飞了。
他们没有看错吧!
无所不能、武功盐城第一的城主,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去了?!
盐城再也没有手段残暴,喜怒无常的卫公寅了?
他们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分不清楚此时该用什么表情应对才合适?
卫石海将百人复杂的表情看在眼里,在心里冷哼一声,随即大声呵斥。
“见到新城主,还不快快下跪!”
“……”
老城主虽人人都恨,可这位新城主……是否又是个心狠手辣的?
洛隐,好像神隐阁的阁主也叫这个名字。
一人猜测,很快就在文官群里传开了!
不多时,便有文官感叹。
“城主之前一直觊觎神隐阁,没想到却死在了对方手里,真是因果循环,报应啊!”
“我们做文官的,全都手无缚鸡之力,岂敢在大刀面前耍威风,还是屈服了吧。”
管他新城主是好是坏,他们这些文官没有别的选择不是?
是个武者都能手拿把掐。
“属下参见城主!”
看见众人毫无抵抗的屈服,洛隐懵了。
不禁向众人挤眉弄眼:怎么跟我们想象得不一样?
难道不是应该负隅顽抗,拼死报仇吗?!
这些人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