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让两个孩子跟着黄老学医术,你觉得呢?”
赵云舒将头搭在裴元青肩上,望着皎洁的月光轻声细语道。
裴元青意外地望过来。
赵云舒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抬头迎上了他的,昏暗的夜空下,两人双眸里都闪着清澈的光芒。
“让孩子们学医术这事我其实想了很久,有毒医圣手黄老在,定会将他们教的很好,就算没有天赋,学些皮毛也是好的。”
“有更多的技能傍身总好过于什么都不会,孩子们是时候学会独立了。”
这话裴元青无觉得甚是有理,“瑜儿已经满了五岁,的确该独立了。”
“可是悦儿才三岁,会不会有点早了?”
赵云舒却不这么觉得,“三岁已到启蒙年龄不算早,再说悦儿已学会了三字经,字也认得两百多个,可以学了。”
想当年她三岁的时候,已经上了半年幼稚园。
对于古人来说,更别提早。
她知道裴元青疼惜女儿,想让她晚一点接触世事保持童真。
但世事无常,谁能料到后面会发生什么,更何况他们身份特殊,更应该早些学会自保技能。
“好,一切都听你的。”
“什么听她的,老朽可还没有答应呢。”寂静的夜空下,黄丰子突然冒出话来,语气颇为傲娇,“再说了,老朽年纪大了没有再收徒的打算……”
“是吗?”赵云舒从裴元青怀里坐起来,阴恻恻看过去,“那以后的美餐美酒你也别喝了。”
“不是,丫头你威胁老朽?”黄丰子慌了,没有美食美酒,他可是会疯的啊!
“就是威胁,不仅是威胁,还是利诱,怎么样,黄老愿意上钩吗?”
“……”
“噗嗤!”
隔空一声取笑,暴露了洛寂也没睡着,“黄老头,这丫头把你捏得死死的,看你以后还嘚瑟。”
“洛老也别得意,您的绝世武功也该派上用场了,还有那窥心术,也是时候教一教孩子们。”
说起窥心术,赵云舒总算摸到了一点门道,只是还不能使用,可能得再等个十天半月的,她就能掌握到四五成了。
只是回去之后,她定没有时间去教孩子们,这事只能拜托洛老。
“!!!”
“哈哈哈哈哈……”方才还不甘心被威胁,此时一听洛老头也跑不掉,黄丰子别提有多幸灾乐祸。
“洛老头,看来你也别想独善其身,那丫头的饭真这么容易吃到,她就不是女皇赵云舒了哈哈哈哈!”
洛寂被嘲讽威胁一番,也不恼,把双手枕在脑后,悠闲地摇晃着二郎腿苦笑叹息,“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老夫流浪七十余载,最终还是栽在了一个小丫头手里。”
“不过,老夫这辈子没有一个徒弟,如今能收两个小家伙为徒,实乃老夫之幸啊。”
本还大笑的黄丰子听见他半随意半认真的话,笑容不自觉收了起来。
“漂泊了那么久,凌天阁的确真正像个家,我们也算与丫头有缘。”
“哎哎哎,怎么越说越伤感了!”
赵云舒从地上起来走近二老,拍着胸脯跟两人保证。
“有我在一天,凌天阁就永远是二老的归宿,只要不把屋顶给拆了,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不过话说回来,两宝能拜二老为师,也是一生幸事,云舒在这里拜谢二位。”
说到这里,赵云舒突然站着最标准的军姿,一手背后一手放在胸前,做了个九十度的鞠躬,表情无比庄重。
裴元青见状,也赶紧学着她的动作,同样弯下了腰,“元青在此谢过二老。”
二老顿住,脑袋被突然郑重其事的赵云舒差点整短路了。
过了好一会儿,黄丰子才从地上跳起,不悦地走过来扶起两人。
“你们在干什么,这么客气做甚,丫头你再这样,老朽可就没脸继续在凌天阁待了!”
洛寂也放下二郎腿站起来,走到两人身边以长辈的语气说道:“老夫早已把你们当成亲人一样对待,瑜儿悦儿更是老夫最疼爱的亲太孙,丫头,以后可不能再做令关系疏远的举动了。”
二老心窝子的话,令赵云舒和裴元青皆是感动不已。
在这个乱世,能与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有缘人聚在一起,已是非常幸运。
赵云舒挠着头讪笑,“是云舒考虑不周,今后不会再与二老客气。”
黄丰子不适应这种矫情的局面,神色不自然地转身,摆手离去,“行了行了,再说下去天都要亮了,赶紧睡,睡醒明日早些赶路。”
“赶紧睡觉。”洛寂瞥了两人一眼,也返回睡觉的地方去。
裴元青与赵云舒相视一笑,乖乖躺了回去。
今夜,好梦。
第二日,第一缕阳光从海平面升起之时,众人便同时醒来,快速收拾好行装,纷纷坐上马车往盐城而去。
这次,裴元青陪同赵云舒坐在车外,手里拉着缰绳一同驾车。
由于赶路,车速并不算慢,凛冽寒风刮在脸上和吸进肺里,脸颊连同胸口微微有些刺痛。
赵云舒又拿出装备,与裴元青同时戴上,阻绝了寒风,总算好受了许多。
裴元青望着被乌云遮住的暖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半年未曾下雨,不知是否还会下雪,若下雪,又是否会来势汹汹?”
赵云舒拍了下马屁股,才仰头叹息一声,“你突然提起下雪,我都快忘了如今已是十二月初,深冬时节,有些地方下雪是必然的,至于是否来势汹汹,就看老天会不会怜惜我们这些脆弱的生命了。”
“好在国库粮食够用,回盐城我便传递消息回去,让言凌言轻派人走访各县镇,帮助困难户躲过这场天灾。”
“如此最好。”裴元青点头,对此深有认同。
赵云舒瞥向他,“我们赶回大越正好过年,到时候将爹娘一起接来过年如何?”
刚说完,突然觉得不妥,她立马又说道:“或者,我们回去过年?”
正好回去看看养殖场的规模如何,还有酒楼的经营。
还有,赵溪村是否和谐。
若仍有格格不入者,她便将其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