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两人带着孩子来到甲板上,就见赵云舒几人抱着大炮站在边缘,几双眼睛一直盯着海面上。
冷雪梅随着几人看过去,就看见有两根柱子一样的东西在海面上漂来漂去,一直在周围打转。
而且柱子下还有个庞大的黑影随之移动。
她立马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什么柱子,而是什么大海鱼!
“云舒,有危险?”
“什么,危险!”
赵云舒还没来得及回应,一旁的刘氏捂着嘴惊叫了起来,忙丢下孩子跑到几人面前去。
“云舒,我们遇到什么危险了?”
刘氏眼神不好,根本没发现海面上有什么东西。
“难道那些西洋人趁我们松懈,发起攻击了?”
昨日下午在甲板上赏风景时,曾听三老在讨论西洋人的事,她特意留了一耳朵,更是把昨天的话记在了心里。
赵云舒察觉到刘氏脸色非常难看,瞥了眼冷雪梅后才开了口。
“娘,我们没有什么危险,方才风太大,使船有摇晃而已,大嫂大惊小怪了。”
冷雪梅收到弟妹传递的眼神,忙跟着附和。
“对对对,我没搞清楚状况就乱说,的确是我大惊小怪,娘,我们带着孩子进去吧,爹还在等着我们呢。”
说完上前拉住刘氏的胳膊,两人又带着孩子急匆匆离去。
赵云舒暗中松了口气,继续监视食人鲨的一举一动。
“云舒,它们近了!”
裴元青忽然提醒。
三老和秋珩闻言,立马进入紧张的备战状态。
赵云舒扛着迫击炮,蓄势待发。
梁英问道:“云舒,现在开炮吗?”
“再等等。”
“哗——”
刚说完,赵云舒便被扫了一脸的海水!
三老、裴元青和秋珩也好不了哪去,从头到脚被淋了个彻底。
凉意蓦地袭来,几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茫然盯着往远处游的背鳍。
洛寂抹去胡须上挂着的水珠,脸上闪过一丝不解。
“它!它怎么了,怎么忽然向我们泼水,而不是直接进攻?”
“这个速度,不像是攻击的样子。”赵云舒抿着唇,思考了一下才道,“更像是驱赶。”
“驱赶?”裴元青惊讶,“难道此处是它们的领域?”
洛寂:“很有可能。”
赵云舒看不透食人鲨究竟想做什么,“总之,先离开这里再说。”
甲板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秋珩看了眼前面西洋人的船,又看了眼大家,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为何不把食人鲨引到西洋人那边去,反正我们手中有能带路的人质,那些人没什么用处。”
“不可。”
赵云舒在昨日就测试了唐家兄弟所制作的方位盘,发现其时而精准,时而崩盘,根本不能用作长久之物。
虽然小查理在她手上,可若就此把前面那批人都除掉,只会适得其反。
“为什么?”秋珩不解。
赵云舒瞥过去,“如果是你的话,被敌人杀了亲人杀了同胞,你会选择跟他同归于尽,还是不计前嫌、隐忍不发而乖顺带路?”
“当然是!”明白赵云舒的顾虑后,秋珩的语气弱了不少,“是前者了……”
梁英放下迫击炮,捶打着酸疼的肩膀,“只要食人鲨不攻击还好,暂且就这样僵持着吧。”
裴元青皱眉,“但我总觉得西洋人故意放缓了速度,速度明显没有昨日快了。”
洛寂不悦,“对方故意放慢速度,是想让我们被吞鱼腹啊!”
黄丰子气恼,“老夫这就去警告警告对方,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这里的王!”
“不必去了。”赵云舒把迫击炮交给秋珩,靠着船坐了下去。
“为何不去!”黄丰子想不明白。
赵云舒抱着胳膊,看向远方的双眸闪过一抹寒光,“既不能拿对方怎么样,即便去警告多次也没用,只能暂且忍着,等到了目的地,第一个铲除的便是他们。”
秋珩急得腮帮子鼓鼓,“难道就这样像蜗牛一样前进,万一他故意把我们往鱼窝里引,我们也要忍让着?”
“这就要看小查理是否还有用处了。”
在几人不解的视线中,赵云舒望着裴元青,“元青,把他带上来。”
很快,小查理被绑着双手,被裴元青押了上来。
看着甲板上这么多人,小查理知道自己又要公开被问话了。
面无表情睨着赵云舒,“想问什么就问吧。”
赵云舒不理会他的无理,“除了目前在食人鲨的领域,未来此行还有多少危险之处?”
事关性命,小查理面色更加严肃起来,“危险的地方多了去了,不止是海中,还有恶劣天气……你具体所指哪一种。”
“所有。”
“天气我无法预测,但再过三天左右,我们会途径一个岛屿,岛屿周围比较邪乎,不仅有迷雾有暗流,还有数不清大大小小的漩涡,稍不注意就会被卷进漩涡里,有去无回。”
“我们几个来回间,已经牺牲了不下十艘船,攻击上千人。”
裴元青心头一紧,“不能绕开它?”
小查理瞥了眼裴元青,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太天真了。
“根本绕不过去,也无法避免,除了岛屿,那一片海域都隐藏着不名危险,幸者生,不幸便只有一个结局,死。”
赵云舒沉默不语。
海洋本就存在大大小小未知的海岛,同样也存在大大小小的危险,对此她一点都不意外。
但她必须保证所有人的安全,西洋人可以死,她的人不能。
秋珩咬牙切齿道:“明知要经历这么多危险,要牺牲掉这么多人,你们竟从未停过侵略大越的野心,真不知该骂你们蠢,还是该敬你们契而不舍。”
小查理冷冷一笑,“这点牺牲算什么,等你们到了西洋国,更大的危险还等着呢。”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小查理一惊,声音戛然而止。
迎上赵云舒似笑非笑的目光,再加上被几人幽冷的视线注视着,他的心脏止不住砰砰直跳。
黄丰子摸着胡须,婆有些不耐烦,“继续说啊,怎么,大家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难道还想瞒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