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像听不到林母说话一样,脸上挂着过年似的笑容,小跑着在院子里穿梭。
大杂院里的小孩欢呼着三五成群的跟在大人屁股后面看杀鸡。
其他人则是分工合作。
起锅烧开水的、拎了自家大洗衣盆出来等着褪毛的、抱着铝盆跑去接鸡血的......
林母又是喊又是拦,一个鸡都没留住。
时萋不管外头这些事,她笑眯眯的拉了几个妇女跟着她一起进屋。
目前这具身体还没什么功夫。
有招式没力气,出其不意之下对付个体质一般的普通人还行。
正面与林卫顺父子俩对上,不拿家伙的情况下就要吃亏了。
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免麻烦她便借助了其他人的力量。
一眼看到头的林家,时萋一进来就被林父发现了。
他瞪圆了眼,一副要打人的模样:“你还敢回来!”
“怎么?要打人?来来来,我们这些人你随便动一下,我们就躺地上,没有个千八百块钱的就送你去劳改。”时萋一个侧身露出身后好几个小媳妇。
打头的年轻女人看到林父面带凶相的提着拳头过来,尖叫了一嗓子。
这一声犹如定身咒,林父的脚当即被定在了原地。
如果就时萋一个人,即便说要躺地上讹人他也不惧。
可能是因为原身在林家住了太久,林父自然的把她当成林家人了。
只要是林家的人,他就可以动手。
但看到时萋身后的一串女人,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招惹不起。
林父的窝里横属性就是这样,死要面子还不敢对外人凶狠。
林卫顺快走几步到了近前,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又要干什么?拿到钱就赶紧离开。”
“你们林家扣着我的证不给,怎么的?你还惦记我。”
林卫顺立刻闭了嘴,说别的都行,一扯到这个问题上他就不想继续谈:“在哪里放着?我帮你找。”
这时候就虽然还没有身份证,但户口本还是有的。
人口管理采取的是“一户一本”的模式,即每个家庭拥有一本户口本。
原身姐姐已经迁到了婆家,现在她户口本上就剩自己一个。
按照记忆,时萋把林母存放各种证件的地方指点给了林卫顺。
这时候的户口本也不能称得上是本。
简单的几页加上牛皮纸作封面,就是一个户口了。
除了封面和固定格式是打印出来的,其余内容全部是手写。
时萋翻开确认了一下,然后揣到了身上。
身后那几个被时萋邀请跟进来看热闹的,起初被林父那做派吓了一跳。
这会儿看对方没有动手的意思,也放下了心。
虽说自家人就在外面不远的地方,要是真打起来,肯定会过来帮她们打回去,可真挨一下子也亏得慌。
心里对林家人的印象更差了些。
白了林家父子俩一眼问时萋道:“你还有什么需要拾掇的,我们帮你打包。”
时萋本来没打算带什么东西。
毕竟也没啥值钱的玩意儿,不过想着就算处理了也不能便宜老林家。
立刻点头加入了打包阵营。
林父没想到都躲屋里了,还会被时萋把脸面踩在地上。
他又冲出了屋子吆喝林母:“赶紧的热热饭,这都什么点儿了,你想饿死我们?”
林母丧眉耷拉眼的重新生火。
一家子都是拖后腿的玩意儿。
........................
外面那几个鸡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徐家媳妇提供了一大勺猪油,吆喝着:“油是我家出的,待会鸡肉可得多分我家几块,那鸡血也得来上些,还有汤......”
“行行行,没有问题,肯定多给你家分。”
徐家媳妇还是不放心,叮嘱自家孩子回屋去拿几个小盆,自己则抱着胳膊站在大锅边不肯挪动一步。
老林家的鸡其实还没喂几个月,加上吃的都是野菜,虫子这种蛋白质它们可不是顿顿都有。
个个长得瘦瘦巴巴,时萋觉得这二十多户估计一家能分六七块肉就顶天了。
主要还是操刀剁肉那几个婶子聪明,剁的块头都不算大。
时萋没打算和他们吃这一顿鸡肉。
她把包袱背好后,趁着各家各户都忙的热火朝天,大人小孩都跑来跑去准备盆子碗,直勾勾盯着大铁锅咽口水时。
打算尽量不惊动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杂院。
她想过先在这个院子里凑合一宿的。
不过各家都和老林家差不多的情况,几乎没有多余的地方给外人住。
她又身怀“巨款”,这时候大家都惦记吃肉,人多眼杂的有贼心也没贼胆。
等晚上夜深人静了,总有人想起钱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