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冯听了,愣了一下,笑道:“来我这儿的女人哪个不是和你一样?刚开始都是又哭又闹,又是上吊,又是撞墙,又是自残,不过——”
老冯站起身,一双贼眼死盯着碧罗的胸脯,淫笑道:“只要我给她们扎一针,她们就乖乖地听话,不再闹腾了。”
“扎针?毒针?”
“哈哈哈!放心,不是毒针,是让你欲仙欲死,蚀骨销魂的玉针。”
“迷幻针?你们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想折磨我,我偏不从。”
老冯走近碧罗,撩开衣服下襟,指着自己凸起的裆部,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叫它迷幻针也可。你若是乖乖听话呢,我就少给你扎针,若果不听话,我就天天给你扎针,然后再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碧罗这才明白,羞红了脸,怒骂道:“畜生,不得好死。我宁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说着一头撞向旁边的柱子。
这老冯只当她听了自己的话,便会吓得跪地求饶,或者晕死过去,没料到碧罗突然要寻死,一时来不及救。
碧罗的头咚地一声,撞在柱子上,昏了过去,额头流出一大片鲜血。
老冯吓得连忙喊人:“快救人,快叫张妈妈过来,千万别让她死了。”
不一会,张婆子慌慌张张赶过来,用手探碧罗的鼻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死。”
又叫人把碧罗抬到床上放平。
又吩咐一个跟随的丫鬟:“把我的包拿过来。”
老冯忙说:“妈妈这时候拿你的包做什么?还是赶紧给她包扎伤口吧。”
“你懂什么?她额头上撞了这么大一条口子,要是用普通的伤药,好了过后必定有疤痕。”
“正是呢,要是留下疤痕,毁了容,也卖不了几个钱了,首先妓院就不会买了。”
张婆子笑道:“这也难得倒老身?我有金疮养颜膏,专门对付这些烈性女子。管你是哪里的伤口,只要抹上我的药膏,就不会落下疤痕。”
“妈妈别开口,万一留下疤痕呢?”
“那也不怕,老娘还有美人消疤灵呢。”
老冯这才放了心,看着碧罗,叹道:“这娘们太刚烈了。”
“她若不刚烈,也卖不了好价钱了。你也太猴急了些,但凡是个女人就上。我劝你从此以后不要打她的主意,等卖了她,得了银子,你再去光顾她不迟。”
“听妈妈的,我从此不再近她身就是。”又喝骂周围的人,“你们给我看好了,要是再出什么差错,我要你们的命。”
张婆子给碧罗上了药,端详了一阵,咬牙说道:“若不是看在银子的面上,老娘我现在就掐死你,为我两个儿子报仇。也罢,你如今落在老娘手上,把你卖入窑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看你还嘚瑟不嘚瑟。”
却说青木趁人不备翻窗而出,正要往外跑,突然看见园中一棵粗壮的榕树,枝繁叶茂,树冠巨大。
他想,如果自己现在往外冲,这园里家丁众多,估计还没出去就被抓住了,就算侥幸逃出去,如果他们紧追不舍,迟早也会被捉,不如爬上这棵树,先躲在上面,等到半夜大家都睡熟的时候再出去,说不定还能救出娘亲和爷爷。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抱住树干,双手双脚交替并用,像个猴子一般很快就消失在浓密的树叶之间。
这冯家的打手四处搜寻,哪里找得到?
只说已经逃出园外,几个人带上家伙,兵分几路追了出去,至晚方回来禀告老冯,说人没找着。
老冯把他们臭骂了一顿,说:“一帮饭桶,连个小孩子都抓不住,白喂养你们几个了。”
青木在树上待到半夜,天上一轮残月,冷冷清清地挂在树梢。
这冯家园子静谧得可怕,仿佛一座坟墓。
青木溜下树来,蹑手蹑脚寻找外出的路,来到一处围墙根下,正要找垫脚的地方翻出墙外,猛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黑夜中叫喊:“放我出去,你们这帮畜生,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娘家妇女,残害无辜,不得好死。”
“娘亲!”青木喜道,连忙顺着喊声来处摸去。
刚走到关押碧罗房间的窗口,就听到一阵脚步声,隐约中看见两个丫鬟模样的人急匆匆奔过来。
青木连忙闪进旁边的花丛中。
那两个丫鬟边走边小声说话:“这个姐姐也太要强了,白天没死成,大半夜里又在大呼小叫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万一把老爷吵醒了,你我又要挨打。”
“唉,她也是可怜,前头自己女儿被人拐卖,今天她自己又要被卖掉。我听说她老爹被老爷活埋了。”
“嘘,小心被人听见。快走吧。”
青木听见了,犹如五雷轰顶,咬碎牙齿,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双手握成拳头。
这两个丫鬟开了房门,点燃油灯,只见碧罗双手双脚被反绑,又被一根绳子拴在床头,动弹不得,幸好没有堵嘴。
一个丫鬟上前说道:“姐姐,你还是不要喊了,没有用的。嗓子吼哑了,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你们把我放了,我就不喊了。”
“姐姐,你真是痴人说梦。我们是谁?怎敢放你?除非不要命了。”
碧罗见面前这两个丫鬟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虽无三分姿色,也有些许动人之处,不是那穷凶极恶之人,便知他们也是被拐来的奴仆。
碧罗说道:“好妹妹,你们难道忍心见我一家人为人陷害,在这里受苦?我想你们两个也不愿意呆在狼窝,不如我们一起逃走。
我在玉阳城有所房子,还有家茶铺,你们也不用去投靠别人,就跟着姐姐我一起过活,咱们姐妹相称,永不受这奴役之苦,如何?”
一个丫鬟听了,颇有些心动,半晌答道:“不瞒姐姐说,我两个是孪生姐妹,她是姐姐大双,我是妹妹小双。我们两个也是在逃难的途中被这里的老爷骗来,杀了我们的父母,强逼着我们做了丫鬟。”
说完二人忍不住用袖子拭泪。
碧罗叹了一口气,说:“还好他没把你们卖到妓院,也算是不幸当中的万幸。”
“姐姐休说万幸二字。”一个人哭道,“这老冯是个淫魔色鬼,我姐妹二人早已被他侮辱了清白。呜呜呜,他是见我们卖不出好价钱,人又听话,家里又缺人手,所以才留下我们听使唤。”
碧罗忙说:“既然如此,那更应该要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