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以王瘸子家一方失败告终。
才4~5个婆子,哪能从上百号人手里把人给抢走?王瘸子家的也是气得乱了方寸。
这下子头发也散了,脸也被宋老太趁乱下黑手给抓破了,鞋子也被踩黑了。
凄凄惨惨的样子,让云里的眼角流出了感伤的泪水。
当然,她嘴角不咧那么大就好了。
云里发誓,她不是故意控制不住的,只是狗咬狗的画面太精彩了。
她从空间抓了一把瓜子出来,嗑的嘎嘣嘎嘣响。周围没打架光看热闹的小孩和女人眼巴巴看着云里,但她也不是什么心软的人物,只管自己嗑着,又分了几颗给一直护在她身前的弱智哥哥。
可惜不能把西瓜拿出来挖着吃,当个真正的吃瓜群众。
老族长和族老们带着宋氏一家和王瘸子几个走了。
事情要解决,但也不能再闹笑话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最后呼啦啦地散开了。云里那张嘴,谁惹刺谁。大家惹不起还是能躲得起的。
最后门前就只剩下了云里兄妹四人。
弱智哥哥这才放松警惕,回身委屈地看着云里,“他们坏,抓妹妹,不怕,哥哥在,保护妹妹!”
云里看着傻大个被拉扯破的衣裳,手臂脸上被指甲抓伤的血印子,叹了口气。
这叫个什么事儿呀!
上辈子虽然有家人,但云里从头到尾也没相处过,一点都不费什么事儿。
这辈子这三个拖油瓶是真的无语了。
管吧,两个小的都虽然不哭了,但还在打嗝。完全是三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累赘。
不管吧,这三只毕竟是原主的亲人,云里怕遭天谴。
“狗老头跑的倒快!”云里恨恨地骂了一句。
族长那小老头要是肯接手这三个累赘,就原主家里那点三瓜俩枣的家产,云里直接送给小老头都行。
老头跑太快,又是一副坑货的嘴脸,云里也不放心把这三个拖油瓶送给老头领养。
“哎。”
第无数次叹完气后,云里开始检查这个简陋的家。
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各处全部摇摇欲坠。风吹雨打没有防备,抬头看见星星点缀。
说得好听是个家,说得难听就是残垣断壁。
一间房是云母原先的卧房,小龙凤胎原先和云母住一起,云母过世后,俩小家伙就搬去第二间房和原身同住了。
第三间房则是弱智哥哥的住处,外加杂物间。
每间房的四面墙都有好几个破洞,但被分出来后云母并没有分到什么钱财,所以她只能用泥巴糊住暂且对付一下,屋顶也只是简陋地加铺了一层稻草,打算等赚到钱之后再正经修补。
不料世事无常,三个月不到云母就跟随云父而去。丧事办得格外简陋不说,今儿个云里被王瘸子家的婆娘硬拉出去的时候,拖拽间活生生地又把墙壁给挣扎出了好几个洞。
屋顶铺的稻草也被风吹掉了一半。
也就是几个月来都没有下雨,不然房子能不能保持站立还是个问题。
云里摇着头又开始检查厨房。
米缸里还剩下薄薄的一层米,橱柜里的盐只剩下一小块,其他调料根本没有,再加上7个缺胳膊少腿的碗,这就是目前这个家的全部家当了。
家徒四壁。
云里扶额叹息。
米缸的那层米看着颜色也不太正经,或许是陈米,或许是霉米,谁知道呢?反正她是不会吃这种东西的。
云里又翻了翻原主的记忆。从她记事以来,自家的哥哥云帆就是个弱智。
想来她拿几碗粥出来喝一喝,应该也不会引起家里三只不具备思考能力的生物的怀疑。
“你们三个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去找点吃的过来,不要随意走动,听见了吗?”云里认真嘱咐道。
“听见了,妹妹\/姐姐。”三只异口同声回道。
云里起身来到屋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没人,才从空间里拿了一小盆小米粥出来。
想了想两小只那红肿的眼泡,又想了想云帆身上的伤,她拿了四个茶叶蛋,剥壳出来后放在粥里。回到屋子拿碗筷的时候,她又小心地在一只碗里倒了些榨菜。
端到饭桌上的时候,两小只一大只端端正正地坐着,只是不停吞咽口水的动作出卖了他们的内心。
茶叶蛋确实很香。
三人虽然饿坏了,但并没有人争抢,都乖乖等着云里分饭。
云里想了想,又去厨房舀了点水,拔了一根头发仔细清洗了一下后,才走了回去。
她先是分好粥,一人碗里一个茶叶蛋,怕两个小孩子噎到,用洗过的那根头发丝充当刀具,绕着他们碗里的茶叶蛋一卷一拉,就把茶叶蛋分成了两半。又是一卷一拉,变成了四等分。
两小孩乖乖地自己拿着木勺慢慢舀着吃。
“鸡蛋只许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吃,小心噎着,知道了吗?”云里认真地嘱咐道。
“乖,小口,咬,姐姐吃。”
俩小屁孩舀起来的第一块鸡蛋,居然是递向了云里。
云里心里有些难受。
说实话这么小的孩子吃饭都念着她,她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这么小的孩子,还没开始懂事呢,就已经开始下意识地讨好家里能做主的人了。
云里摇了摇头,“姐姐有,你们自己吃吧,乖。”
俩小孩又将手里的鸡蛋块递向了云帆,“哥哥,哥哥先吃。”
傻大个憨笑着摇手:“哥哥有,平平和安安自己吃啊,乖乖的哦!”
一边说着,一边他手里的筷子还在和茶叶蛋努力做斗争。
根本夹不起来呀。
傻大个又急又委屈,却也没有直接用手拿茶叶蛋,只是乖乖的用筷子和鸡蛋打架。
云里帮着这个便宜弱智哥哥将鸡蛋也分成了四等份。
傻大个看着云里的碗里也有鸡蛋,示意云里先吃,还试图拿过云里手里的头发也帮她分鸡蛋。
云里赶紧用筷子轻轻松松地夹起了自己碗里的茶叶蛋,傻大个才笑道,“妹妹也吃!”
说完,他迫不及待地夹起了一块鸡蛋放进嘴里,闭着眼睛面色陶醉地细细品尝着。
自从父亲过世,他们一家的伙食就用一素一荤一汤,变成了一素。
一来是守孝,二来是云母手里的私房几乎都用于给父亲看伤给花了。
只是最后云父没救回来,云母手里也没了余钱。
云父死后,宋老太装痴卖傻胡搅蛮缠地以强硬的姿态将云父这一支的孤儿寡母给分了出去,给了两亩旱地和两亩山地,外加山脚下的一座老危房,锅碗瓢盆若干,和30斤陈米。
至于银钱,那是一毛也无。
云老太推说是给云父治腿给花完了,但是云里从原身记忆里可以看到,一开始云老太确实是出了诊费,但等大夫说云父的腿和肋骨都断了,还伤及了内脏,治好后也需要一直荣养,不能奔波不能劳累后,云老太的态度就变了。
一开始还给云父买药,十天半个月后,便连出钱请大夫复诊都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