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间,马车就回到了沈家。
云里刚下马车,就看见徐氏和沈清珠两人又喜又怒地站在二门处。
看这副死相,估计是打着接她的名义,给她玩落井下石那一套吧?
果不其然,沈清珠先是温温柔柔地给萧飞羽和柳俊明都见了礼,便冲着她笑道,“还没恭喜妹妹和萧侯爷呢。妹妹,萧侯爷乃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俊俏人物,而且你一嫁过去,就是有诰命的侯夫人,这门婚事真是般配极了。”
沈清珠觉得浑身舒畅,哪哪都愉悦,“只是既然已经定下婚事了,妹妹和其他外男还是要保持一些距离为妙。”
“就是,你既然和飞羽定了婚事,那以后可不能和俊明再有牵扯了。俊明啊,你一路护送你妹妹回来,怕是热了吧?伯母备了清茶和点心,你随我去歇一歇吧。”
徐氏也上前了两步过来凑热闹。
萧飞羽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正想笑着去以主人家的姿势拉柳俊明,却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云里旁若无人地牵起了柳俊明的手,笑着对他说道,“沈二夫人的邀请你必定看不上,不过我的邀请你可得赏脸才是。”
柳俊明本来想骂人的嘴顿时闭上,面对着云里,他脸上的冰山尽数化成了温泉,“你的邀约我自然不会拒绝。”
萧飞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太无耻了!
他从来没想过,去请了懿旨之后,沈清云居然还敢如此行事!
然而云里有什么不敢的呢?
第一个发作的人是徐氏,她指着云里颤颤巍巍地骂道,“你,你一个定了亲的女娃,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云里挑了挑眉,牵着柳俊明的手放到唇边印上一吻,笑着问道,“还有什么?沈二夫人尽管说,我一定尽量满足你的愿望。”
沈清珠顿时发出了尖叫声,“妹妹!你是萧侯爷的人了,怎么可以给萧侯爷带绿……”
“住口!”
萧飞羽怒喝出声,将沈清珠没说出口的话尽数憋了回去。
人家做都做了,现在去追究还有什么意义?
沈清珠脑海中如同仙魔大战一般,混沌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却发现柳俊明和沈清云两人已经携手走远了,在他们身后跟着的则是萧飞羽。
而她和徐氏,就像是傻子一样被留在了二门处。
她连忙一拉徐氏的手就追了上去。
没关系,沈清云这个贱人不把她和母亲放在眼里,她就不信等会见了祖父,祖母和父亲,沈清云这个贱人还敢如此行事。
“姑娘回来了!老夫人老太爷还有二老爷都在正德堂等您呢!”
遥香远远地迎了过来,对二姑娘和柳俊明十指交握的手视而不见,只是平静地行了个礼诉说道。
云里转头看了跟在她身后的萧飞羽一眼,眼神似笑非笑,“萧侯爷,您看您这事闹得。您请一道懿旨简简单单,可得闹得我们沈家鸡飞狗跳咯。”
沈清珠和徐氏是鸡,沈宏泰是狗。
萧飞羽并不和她争吵,只是笑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清云妹妹,我只是给你展示出我想要娶你为妻的决心罢了。”
“你想娶她她就要嫁给你?你脸皮可真厚。你之前还想娶沈清珠呢,怎么当初不去请懿旨?”
柳俊明嘁笑了一声,讽刺道。
萧飞羽只是淡笑了一声,不再辩驳。
大家心里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多说的?
沈清珠和沈清云两人,能一样吗?
当初沈清珠作为沈家唯一的嫡女甚至是唯一的女儿,再有陛下对她的迷恋。他敢去请旨,都不用沈宏泰这个左相出马,他就已经被陛下给赶出皇宫了吧。
至于沈清云,家里最有实权的那个人不站在她那一边,那么其他人的想法对他来说就不重要。
再者,他和沈家结亲本来就不是抱的善意。能成自然不错,成不了的话对他也没损失,还能让皇帝更欠他一个人情。
左右都是赢的局,他为什么不做?
只是没想到,算计得好好的事情,在沈清云这里出了变数。
萧飞羽的目光时不时略过柳俊明和沈清云那双交握的手,哪怕脸色被气到雪白,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丫头是真敢呐!
照两人这堂而皇之的架势,他若是逼迫,两人会不会私奔不一定,但一定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行亲密之事,那时候他们丢人不丢人他不知道,但他萧飞羽的脸面一定会丢得干干净净。
“俊明哥哥,你就一定要对我这般冷言冷语吗?”
萧飞羽对柳俊明的话无动于衷,可跟在后面的沈清珠那是一点都忍不了。
本来听母亲隐晦地说,俊明哥哥对沈清云那个死丫头多有迷恋,她还不太相信,觉得顶多是被沈清云那张脸给迷惑住了。
结果没想到,事情竟然比母亲说的还要离谱!
沈清云那是已经被赐婚了的姑娘,身上已经烙下了萧家的痕迹已经不干净了!俊明哥哥竟然还甘之如饴地跟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沈清云凭什么!
凭什么她追逐了十年求而不得的男子,却对沈清云如此钦慕!
沈清珠气得眼泪都汩汩而下。
徐氏叹了口气,将沈清珠揽在了她的怀里,一边往前走一边给她擦眼泪,“不生气不生气。母亲早日将她嫁入侯府就是了。等嫁了人,她就不能再行如此狂傲之事了。”
徐氏没说的是,等她成了亲,就算沈家管不了她,可还有御史可以弹劾她,有国法可以约束她呢!
这话若是说出口,就会显得她对沈清云没有一丝慈母之心了,所以在心里想想就可以了。
云里才懒得管这一屋子的人都是什么心态呢。
她主打一个愉悦自己,气死他人。
她活得开开心心就够啦。
和柳俊明手牵着手走到正德堂,首先是传来了一声怒喝,“混账!你将太后娘娘的懿旨置于何地?”
“太后娘娘的懿旨,谁接的就让谁去嫁咯。”
云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