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卯跟着一行人进了玉沧古城。
眉眼深邃的玉沧人在大片质朴的岩石建筑间穿梭往来,街道横平竖直,一眼看到头。
玉沧王派亲随出来迎接使团,亲随旁边跟着一个大胡子中年,中年看到金卯,一挑眉:“哟,玉沧送了个雪团子来。”
金卯:“……”
乎图笑着向金卯说道:“金先生,这位是德兰亲王,王上的亲弟弟。”
德兰向金卯说道:“玉沧冷吧?到了夏天就好了,石板上能烫熟鸡蛋。”
这位闲散王爷跟着队伍走,一直跟到王宫,大马金刀的在玉沧王下首那把椅子坐下。
宫殿里比外面暖和,金卯就把围领取下了,致上皇后给玉沧的礼品。
玉沧王面孔刚毅沧桑,捏着皇后的亲笔信红了眼眶。
他就这么个女儿,去到那东方国度就跟生死相隔了一样,前些年太后的的人来向他报丧,说玉沧被皇帝杀死了。
他当时只差没气死过去。
如今他通过金卯,得知太后当年掌控权柄差点逼死那对小夫妻,玉沧给他送来的求救信全部被太后拦截在宫墙内,他给玉沧送去的信,自然也飞到了太后案头。
他此时才明白,那报丧信不过是太后倒台了,故意挑拨离间膈应人的。
心惊肉跳之余,这女儿奴又萌生出让玉沧归国的念头。
玉沧王捏了把老泪:“寡人当年就不该由着她嫁过去,千里相隔,出个事连个照应都没有!”
金卯不急不缓,吐字清晰的回道:“我国陛下向大王致意,皇后娘娘乃是玉沧明珠,贤良有德,管理后宫井井有条,接见命妇赏罚有方,实为吾皇臂膀、一生之良人,如今娘娘已孕皇子,吾皇与大夏万民同喜,共愿两国长久安平。”
玉沧王听他用一口流利的玉沧话说得文雅端方,三言两语就把玉沧在夏国的处境、大夏皇帝和百姓对她的态度说得清清楚楚,眼中不由露出赞赏之色。
金卯下去后,玉沧王问乎图金卯所言的虚实。
乎图笑道:“王上,他说的都是真的,大夏的皇帝只娶了两个妃子,一个是我们公主殿下,另一个是太后给他安排的庄贵妃。
这位贵妃是太后的远房侄女,去年被遣走了,她进宫后一直没能侍寝,所以那位太后护犊子,要把大夏皇帝推下帝位。
前些年公主殿下和皇帝着实吃了不少苦,后来皇帝掌权了,她日子就好过了,如今说是盛宠无二也不为过!”
玉沧王欣慰的跟着笑起来,叫人好生招待金卯,过几天就派人去前线和大夏军队握手言和。
忽然,一个信使急匆匆进宫:“大王!夏军攻打石头堡,我军两万人尽皆被屠!”
玉沧王怒目从王椅上站起来。
他沉吟良久,看向德兰:“贤弟,你带领五万兵马去前线替下辟季,玉沧还在大夏,为了她,请你务必不要把战事升级。”
德兰应诺,玉沧王焦急的在殿里徘徊,须臾问道:“图顿回来没有?”
侍从回道:“大法师此时还在昆仑,回来约莫要到明年开春。”
玉沧王紧锁眉头,问信使:“攻打石头堡的将领姓甚名谁?”
“贺阶——”
于此同时,石头堡几乎成了个血肉横飞的修罗地狱。
贺阶擦了把血,绷着脸踩着玉沧人的断肢,想起死在玉沧士兵刀下的兄长,他脸上一白,颤着手不停把刀刺进敌人心脏。
“啊!去死,去死!!”少年凄厉的哭声在四处回荡,他疯跑着,把所有尸体砍了个碎肉横飞。
跟他同行的两个少年默默看着他,感觉他离疯不远了。
“贺阶,”皮肤黝黑的高大少年从远处跑来,喊了一声,“萧凉问你要不要去他部下,继续杀玉沧人——”
“去!”贺阶双眸血红的回头,“只要我不死,他要杀多少玉沧人我都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