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萧褚心虚成什么样了,论催眠他不过是一个门外汉,在今天之前他甚至都没翻过弗洛依德的书!
谁知他三言两语,就把小儿子给催眠成逆天大侠了!
原来他这么厉害的么!
小蛇听到萧褚喊金卯儿子,心口不由得高高提了起来,躲在角落里竭力掩盖自己的存在感。
萧褚眼睛一尖,盯着脑子里那团灰溜溜的影子:“贺寅?”
小蛇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它是被天雷劈出来的贺寅一魄,四舍五入也就是贺寅。
突然见了老丈人,它慌啊!
这时金卯挥向支道弃的刀被冰咬裂,萧褚懒得再管小蛇,立马拿5千积分将停滞不前的更新进度一下子推进到100%。
界面激活,跳出来的古早功能熟悉得萧褚一口老血哽上喉头。
界面上只有三个原始兑换功能,万人迷、白月光,以及他深恶痛绝的生子专区——专区里有奶粉尿裤,以及一堆逗孩子的小玩具。
萧褚一句脏话彪出来,一巴掌呼到系统界面上只差把系统拍碎。
这种毫无卵用的狗系统就该敲打敲打。
他最终骂骂咧咧的用5万积分给金卯兑了三个万罐奶粉洋洋洒洒拍到支道弃脑门上。
轰的一声,凭空出现的奶粉罐山把支道弃压在地下。
金卯闪电似的避开,一个利落的横扫定身,眼神冷酷无情。
这时萧褚掌控小蛇身体爬行上前,准备趁机一口咬死支道弃。
“……”等等,这小蛇长得这么黑,毒性应该很烈吧?
萧褚幽幽朝那团灰溜溜的影子望去。
“岳父大人——”
“……你特么真敢喊啊!愣着做什么?过来吃打!”
萧褚见它不动冲过来就是一顿毒打。
自从回到现代后他就时不时梦到金卯被贺寅苛待,气得实在忍无可忍这才一头撞死又跑到这个时空,成功把系统这狗玩意找回来。
谁知一来就看到支道弃在金卯体内拍了个劳什子石头,看那样子似乎是要把金卯送去前面那口岩浆池。
萧褚气得一口气没呼匀只差又气死过去。
他其实不喜欢这里,努力顺着系统滚也不过是完成那所谓的任务后赶紧回到他那纸醉金迷的富贵乡里去。
他觉得这里的人都是虚拟的,金琰、贺淳、崔兰,包括他在内,所有人不过是一个个数据模型而已。
所以他在这虚拟空间中肆意妄为,让一个个人骂他绝情,却心甘情愿跪在他面前掏心掏肺。
唯独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这两块肉,他觉得他们是真实的。
他为了两个孩子曾认真在这古代世界生活过,可当他入戏时系统又涌到面前,告诉他:你不属于这里。
你得回去。
你从那几个男人身上得到多少好处,你就得为他们付出等价的报酬。
金琰要你,你就把自己给他;贺淳想看你被毁得一败涂地的样子,你就得让他满意;崔兰想让你活下去,你就得活下去。
因为你绑定了他们,他们要你这样,你就得这样。
否则你就会死。
萧褚的拳头恶狠狠挥向那灰色人影。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惦记我儿子!凭什么欺负他!连老子都舍不得动他一下,你竟然敢让他在大冬天里跪雪地!”
小蛇没有反抗,等萧褚打得手软了它才说道:“我知错了,我还不算无用,拼一把或许能帮阿奴摆脱困境。”
萧褚顿了一下,眯着眼凉凉道:“你这小子真是皮痒,能帮为什么拖到现在?金琰要是这副德行,我干脆劈了他省事!”
又是一阵毒打后,小蛇才被放开,掌控身体一瘸一拐的溜到金卯这边。
奶罐山下的男人掀开一条路,手持冰凌朝金卯走来。
金卯握着断刀,神情冷肃的摆开起手式。
他脚下微一用力,倏然向支道弃弹去。
“铮——”断刀被冰凌击碎,刀刃擦着金卯下巴划过,掠起一道血丝飞向空中。
飞出去的断刀扎在一只奶罐上,砰的一声,奶罐受到重击当即炸开。
四溅的粉尘中,金卯手中的半块残刃刺入支道弃心口。
银火顺着锋利冷铁,在支道弃心口上灼出一片可怖烧伤。
支道弃漠然道:“雕虫小技。”
他一掌拍上金卯心口,金卯瞬间飞出去撞在奶罐山里。
噼里啪啦的撞响声中,萧褚厉声大骂。
“贺寅还不滚过来挨打!你不说要帮他……”萧褚朝那暗淡角落瞪去,却没再看到那灰溜溜的身影。
此时小蛇本体咬在金卯后颈上,萧褚本要松开蛇嘴,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住这条小畜生的身体了。
它死了。
那银火是它所有生息,火焰烧起来时就意味着它永生永世至此终结。
但它别无选择。
它想救金卯,它不能眼睁睁看着金卯被支道弃害死。
于是银火顺着金卯的手烧到支道弃心口,久久不灭。
银火将那冰冷胸膛烧出一道道白灰。
支道弃没在意火。
他手盖在金卯头上:“起——”
金卯双目空洞,随着对方的动作站了起来。
他腿上手上几处骨折,站得不直,也抬不起手了。
支道弃:“走。”
金卯便朝着前方那片熏着热浪的地方,忽高忽低的走去。
萧褚被困在小蛇体内急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阿奴!”
“阿奴,醒过来!我是爹爹!阿奴!!!”
金卯听不见,他的意识沉在一片昏暗天地间,那年大雪,他跪在皇庄前,直到被崔滁的鞭子抽晕过去都没有人来替他说情,崔滁红着眼眶低头向长陵请罪,说的是什么他记不清了。
后来他拜别少年去了茂陵,辗转几番又去了金陵,金陵大乱,他死在乱兵中。
那匹突然冲出来的烈马踏断他背上脊骨时,他看到少年领兵过来,在他面前顿了一下,垂眸望着他。
那一辈子,除了他从山上捡到的一块手帕外,他和贺寅没有任何交集。
他听说少年曾在金家满门抄斩时替他求过情,他便记住这份恩了,他跟去永巷是为了还对方的人情。
但这投桃报琼瑶的初衷,被疯魔的长陵逮着一块手帕,三言两语就渲染得他脸面无存。
他来时少年没吭声,他去时少年没多语。
他就这么来,又那么去,最后倒在对方眼底下时,他哭了。
好疼啊。
比刀子割断脚筋还疼。
他倒在血泊里,少年静静站着。
当时不知道是下雨还是怎么,他闭上眼时感觉有颗滚烫的液体落在脸上。
“阿奴!”
贺寅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在耳边炸开,可他却看到自己从往生境中跌到那五百年前时,少年冷漠无情的叫他从自己身上滚下去。
男妓。
小倌儿。
少年这么叫他,然后连拖带拽的将他捡回去,将他软禁在那小院里,明明压上来的人是对方,可少年却说是他勾引在先。
我怎么勾引你了?
我都没在你眼前晃。
少年强行要了他,撕开了那层布,这之后的一夜夜就再也没个安生。
他从少年嘴中的男妓,变成了对方嘴中的男妾。
对方叫他去给自己新入门的妻子敬茶——他是妾,他得去向主母敬茶。
主母死了,他被她娘家人乱棍打成了半身不遂的血人,他心里想的却是大难临头的天下苍生。
“阿奴——”贺寅翻下高耸雪山,滚得灰头土脸疯了一样将他从火海边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