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直接从南里酒店离开的原因有两点,第一是谢家在他眼里本身就不算什么,第二则是因为他答应谢天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参加对方奶奶生日宴会,且准备了贺礼,谢家老太太选择不收,他也不会强求。
那个木牌其实就是他在南都大学顺手折了一截树枝,用气劲刻上了平安两个字而已。
普通木头不是天材地宝,也没有玉的灵气承载能力,所以这木牌真就只是个木牌。
只不过因为送出这件礼物的人是江燃,故而变得不普通。
木牌等同于一份情谊,如若谢家老太太收下,他就会告诉对方,凭借此物可以求他帮忙做一件事。
谢天前世在南都大学不经意间关照了自己快四年,爱屋及乌之下他对谢家观感还算不错,于是准备了一份看似普通,实则极有分量的贺礼。
也不知谢家老太太在未来的某一天,会不会为自己今日之举而捶足顿胸,懊悔不已。
这些都是后话,何况江燃也不太在意谢家人的想法。
机缘机缘,给你都抓不住,又能怪得了谁。
他虽然已经不再是那个站在修真界顶峰的玄剑尊者,但在蔚蓝星上,他的人情又何尝不是一种机缘?
江燃回家之后虽然看见了沈青筠的消息,但却懒得回复。
他虽然会在一定情况下,关照一下沈青筠和谢天等人,但也不至于事事都要回应。
1299元的大瓜手机看起来跟崭新的一样,安静地躺在桌面上。
江燃双目微合,呼吸声微不可闻,坐在沙发上好似陷入了一种深层次的定境。
他在等赵老五的消息。
谢天既然查清了给白远山下绊子的人,那么肯定会通知赵老五那边。
方才白菲菲和对方在一起,他也懒得去询问具体情况。
与其面对两个好奇心颇重的人寻根问底,不如等人来主动告知自己。
果不其然,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手机铃声就传了出来。
是赵老五的号码,不过接通后,却是夏婉婉的声音。
“江先生,您托我让谢天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无论和江燃打过几次交道,夏婉婉在讲话的时候依然很小心翼翼,语气轻柔且平缓。
“说。”江燃也没提谢天早已查了个清楚,只不过是去白菲菲那献过殷勤之后才通知的你们。
“想插手老城区改造项目的人,是福记老板刘延禄,不过这是谢天从官面上得到的消息。”
夏婉婉也明白江燃性格有些雷厉风行,最见不得别人啰嗦,于是用最快的语速道。
“刘延禄背后是麒林实业。”说到这里,她语气有些凝重。
“麒林实业的实控人是楚济川独子楚天齐。”
“这个楚天齐还在世时,就是个手腕欠缺的绣花枕头。”
“不过他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讲究一句谋定而后动,这点还算值得称道。”
夏婉婉也没有故意贬低楚天齐的意思,身为楚济川独子,能行事谨慎已经算是极大地优点。
可惜再怎么谨慎也没用,还是死在了一场意外之中。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和刘延禄没有关系,得让麒林实业松口?”
江燃明白夏婉婉提及一个死人,自然不会无的放矢。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明面上的刘延禄,而是楚天齐。
不过这家伙已经被自己宰了,那就只能去找麒林实业。
“这件事或许得去找刘延禄问个究竟。”夏婉婉想了想,没敢随意用自己的想法去臆测。
“你们和刘延禄熟么?”
江燃也不至于听到个名字就准备直接扬了对方,打算问问赵老五能否解决这件事。
“五爷是谢领导的人,得避讳和景川一系的关系……”
夏婉婉刚说到这里,声音突然一顿,旋即有些惊异道,“好。”
“江先生,五爷让我亲自去找刘延禄一趟,看看能不能劝说他和白远山联手开发这个项目。”
夏婉婉是真没想到江燃在赵五爷心中的地位居然这么重,明知刘延禄是景川系的人,还让自己去和对方沟通。
“尽快给我答复。”江燃的手指已经悬在了挂断键上,话音落罢直接点了下去。
夏婉婉将手机递还给赵五爷,看着对方一脸悠闲自在的模样,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
“五爷,要不要告诉领导一声?”
赵五爷捏着两颗文玩核桃在手中转动着,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你让谢天去打探消息,领导只提了明面上的刘延禄是为什么?”
“难不成他手底下没人知道刘延禄和麒林实业的关系?领导既然没有明说,就代表着他不知道这件事牵扯到了景川系!”
赵五爷在“不知道”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用一种你还需要历练的眼神看向夏婉婉。
夏婉婉又不是个蠢货,这种极其明显的提醒自然让她的脑袋瓜很快转过弯来。
“您的意思是,我们插手这件事,领导会装作没看见?”
赵五爷眼神微变,曲着手指敲了她头顶一下:“你脑子里最近是不是被江先生装满了?”
“什么叫做装没看见,领导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明白了没!”
夏婉婉佯装疼痛的捂着头,眼神明亮:“我这就去找刘延禄探探口风,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
“菲菲,你说的都是真的?”
秦韵紧挨着坐在沙发上的白菲菲,握住她的手,神色凝重。
还不待她答话,就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燃燃也跟我说过,有个同学无意间提起过这件事,是不是他告诉你的?”
白菲菲心头倒是对江燃又多了几分感激,如果不是对方从谢天言语中察觉出了猫腻,把这件事的真相调查出来,她直到现在都还一无所知。
“对,他那个同学叫谢天。”白菲菲想了想,为了加深她的信任程度,一股脑把谢天给卖了,“是南都市大领导的私生子。”
秦韵一听这话,顿时瞪了她一眼:“这种话也就在家里说说,在外面可别乱讲。”
“放心放心,你女儿又不是只呆头鹅。”白菲菲嘿笑一声。
“21点47。”秦韵看了眼时间,今天实在太晚,于是只能压下心头的焦急,“明天我就和你爸去福记找刘延禄。”
“要是对方不想让白家分羹,大不了把工程全都让给他,只要从泥里拔出身子,这一次就当折财积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