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江月讲述完一切，抬眼看向张皓。
    张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徐鹤这次是凑巧，或者说，徐鹤是被人利用了？”
    张皓呢喃自语，又似乎是在询问。
    江月微微颔首。
    “差不多吧。”
    “只可惜，这次没能追查到背后的那个人。”
    找到小伙计，把人掳走，又给了小伙计一笔钱的那个人，无从查起。
    对方给的是现金，更是没有头绪。
    江月提起这件事，不免有些挫败。
    张皓抬眼。
    “没事。没有头绪就没有头绪，对方布局做出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留下太多破绽。”
    “江月，我能见见那个小伙计嘛？”
    张皓话锋一转，如是问道。
    江月点点头。
    “可以，毕竟现在已经确定了九芝堂是被陷害的，那批药材是伙计从外面弄回来的，不是九芝堂的东西。你见见那个人也好，说不定从你的角度，也能帮助我们发现问题。”
    “好。”
    “覃老，你等消息。”
    覃援朝点头称是。
    张皓和江月去见小伙计。
    审讯室内，笔录已经做完了。
    小伙计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张皓走进门，小伙计也只是看了一眼张皓，并没有别的反应。
    张皓打量着小伙计。
    此人神魂涣散。
    显然，这小伙计只是看似没有反应，实际上人早就绝望了。
    “除了笔录上的内容，你再想想，还能想到什么？”
    张皓开口，如实说道。
    小伙计摇摇头。
    “张少，没了，我知道的全都说了。是我不好，是我背叛了九芝堂，背叛了覃掌柜。你们要怎么处置我都行，别问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小伙计说着话，垂头丧气，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一瞬间就被抽空了。
    张皓眯着眼睛。
    “你再想想。有些事情会很细微，其实你也算是受害者，毕竟是被人胁迫的。”
    “如果你能想起来有用的东西，我考虑考虑和覃老说一声，覃老不追究你，你要付出的代价就不会那么大。”
    张皓如是说道。
    小伙计闻听此言，瞬间眼神明亮。
    每个人都有责任。
    九芝堂的小伙计也不例外。
    他被抓了，家中的病人无人照料。
    但凡能从这里出去，小伙计自然也是要努努力的。
    小伙计挠挠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迷茫。
    张皓抱着肩膀，气定神闲，难得耐心的等待着。
    江月微微蹙眉，扭头看向张皓。
    “这能行吗？万一他为了让你和覃老求情，顺口胡诌一些事情，那岂不是浪费时间？”
    江月如是说道。
    张皓摇摇头。
    “他不会的。因为他还是有良心的，仓库里放置着的那些发霉的药材，我听其他伙计说，全都是被放置在一个角落里，角落四周围也被清理出来了。”
    “这样放置，短时间内就不会污染其他的药材。如果他没有良心，完全可以把那些药材随便一丢，对九芝堂造成更大的损失。”
    张皓如是说道。
    小伙计眼里噙着泪花。
    “张少，您……我……”
    张皓摆摆手。
    “不要说了。你好好想想，我们现在想要找到背后的人，你能多想起来一件事，都有帮助。”
    小伙计重重的点点头。
    这小伙计要来了纸和笔。
    江月不免神色紧张。
    好在，小伙计也没有过激的行为。
    小伙计摊开本子，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时而写字，时而画一些杂乱无章的东西。
    有些人在回忆事情的时候，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样的方式反而能帮助他们想起来。
    显然。
    这小伙计平时就有这样的习惯。
    江月叹了一口气，眼见着张皓还是很有耐心，她也没说什么，而是继续等待着。
    随着时间推移，小伙计突然眼前一亮。
    笔，戛然而止。
    “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当时我在车上，快要下车的时候，听到那个家伙和别人打电话。他那个时候说话口音就变了，似乎是海城的口音！”
    “海城的口音？你确定吗？”
    “确定确定！我妈妈就是海城人，我在海城生活了十二年，我不可能搞错海城的口音的！”
    海城，距离金陵并不算太远。
    甚至在几百年前就算是一个地方的。
    正因如此，海城和金陵的方言确实是有相似之处。
    只是一些用词和话语有差别。
    如果没有听过海城的口音，很难分辨出来，只会认为对方的金陵口音有些奇怪。
    张皓点点头，若有所思。
    “合理，这倒是合理的。”
    “对方是想要隐瞒身份，但是他并不知道，九芝堂的这位伙计在海城生活过十几年，一下子就能听出来他话语里带着的海城口音。”
    “你，再想想，如果有什么新的消息，随时告诉他们，我很快就会知道的。”
    “另外，覃老那边，似乎没有追究你的意思。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皓拍了拍小伙计的肩膀，顺手将纸和笔拿走，还给了江月。
    江月和张皓离开审讯室。
    事实证明，张皓的猜测是正确的。
    覃援朝在了解到情况后，主动和江月说了不追究小伙计的责任。
    江月这边通过操作，只是对小伙计进行了思想教育。
    最终，并没有立案，划分到私事处理掉了。
    不久后，小伙计被放出来。
    阳光正好。
    19岁的小伙计，眉宇间还有些青涩稚嫩。
    “掌柜，我……我也不想这样。”
    覃援朝叹了一口气。
    “我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九芝堂是不能留你了。你走吧，小小年纪，以后多留个心眼。”
    “掌柜的，我……谢谢您！”
    小伙计说完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覃援朝直磕头。
    覃援朝无奈的摇摇头，倒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张皓和覃援朝离开的时候，这小伙计还跪在地上磕头。
    可无论如何，他也确实背叛了九芝堂。
    如果这小伙计足够机灵，受到威胁后将这件事告诉覃援朝，覃援朝总会有办法解决。
    可惜，他没有。
    “人啊，还真是复杂的生物。这小伙计也算是老实，可惜，吃亏就吃亏在年纪太小，没什么经验。”
    张皓砸吧咂嘴，如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