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莲花,别笑了,快起来吧。”
李相夷一闪身,已经来到床前。
李莲花裹着被子笑得扭成一团。
“不行,笑死我了,我起不来,你拉我一把。”
他说着,向李相夷伸出了手。
李相夷握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拉起来,自己也顺势坐在床边。
哪知李莲花终于笑完,定睛一看李相夷那模样,却是立刻甩开了他的手。
飞快用双手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啊,不行,莲叶,你……别过来,把你脸上的粉先擦一擦,白乎乎的,像鬼一样,太吓人了……”
李相夷:……
李相夷背过身,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认真擦了擦脸。
然后又转过身。
看着李莲花捂着眼睛的样子,不禁莞尔。
这实在太可爱啦!
“好了,莲花,没事了。”
他伸手握住李莲花的手,把它们慢慢移开。
李莲花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看。
咦,真的不吓人了,但怎么有点……
此时李相夷的脸倒是没有惨白一片。
可是被他一擦,“扮鬼妆容”全花了,怪好笑的。
“手帕给我。”
李莲花把眼睛全部睁开,拿过手帕,又帮他仔细擦了擦。
直到看到了熟悉好看的少年模样,才停下了动作。
李相夷,则伸手到李莲花颈后。
小心翼翼催动内力,帮李莲花取出藏在筋脉里的三根金针。
看着他的容貌,从李相夷的样子,渐渐恢复成李莲花的样子。
“无了和尚的金针易容术,倒是真神奇啊。”
李相夷说道。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转过头去一看。
原来是单孤刀醒了,正惊恐看着他们。
“哈哈哈哈哈……两个索命的厉鬼……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单孤刀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觉得李相夷死了,变成厉鬼来找他索命了。
他一睁眼,就看到两个李相夷的鬼魂。
一个鬼魂撕掉对方的脸皮,把他变成李相夷。
另一个鬼魂熔掉对方的模样,把他从李相夷变成另一个人。
这实在太可怕了!
单孤刀觉得自己受不了这个刺激,于是干净利落地疯了。
“救命……不要来找我……啊啊啊啊啊……”
李相夷哪会放过他?一把扯散了自己头发,一闪身就来到单孤刀面前,步步紧逼,阴惨惨说道:
“是你用十里红妆毒死了我,我为何要放过你?师兄,你想好死法了吗?是掏出心脏,还是拧断脖子?”
那场面和声音实在瘆人。
李莲花有点怕,又想继续看戏。
一时不知该闭眼睛,还是该捂耳朵。
最后,他放弃了挣扎,脸色发白坐着继续看戏。
单孤刀连滚带爬后退,口中求饶,“招供”着他们不知道的细节:
“师弟,你听我说,那十里红妆,是肖紫衿的,我是在他给你下毒之后,才从他那里悄悄拿到的。
“若是我早些知道他有这个,早点拿到手,你根本就不用死……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去找他,去找他……”
“还有云彼丘,是他给你用了无心槐,你才会死,不要找我,你去找他也行……”
李相夷冷笑,继续追着他。
“可是我想先杀了你呀,师兄,你别躲呀,躲不掉的……”
单孤刀尖叫着,竟是朝李莲花的方向一头撞过来。
李相夷紧随其后。
披散的头发,遮住了他半张脸。
李莲花又怕又要看。
猝不及防看到李相夷那“鬼”样子,心跳都要停止了,一时没顾上防范。
眼见着李莲花和这卧房里的新床,又要遭殃。
黑暗中,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狠狠劈下一掌。
癫狂的单孤刀,突然停止了动作,两眼一翻,重重摔在地上。
那人却并不解气,又狠狠踹了两脚。
因为下脚太重,单孤刀直接被踹醒,惨叫数声,又痛晕过去。
而李莲花身后也多了一人,一手扶住他,一手慌忙整理头发,还柔声说着:“莲花别怕,是我,莲叶。”
李莲花整个人立刻放松下来,靠着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房里的灯终于被点亮了。
笛飞声、小笛、林白青、方多病四人一脸无语看着李莲花和李相夷两人。
刚才向单孤刀出手的是小笛,而此时点灯的是笛飞声。
小宝执意要跟来,现在还被方多病捂着眼睛,让他自己捂着耳朵。
方多病怕他看到、听到什么,留下心理阴影,将来不能直视自己师父。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会弄鬼?”
李莲花又开始笑,说话间,帮他把头发重新弄好。
李相夷有些无奈,伸手去探他的脉,认真诊过,又抱怨着收回了手。
“说我会弄鬼,谁有你会装死啊?就跟真死一样,吓死人了。”
“你俩演技不分伯仲,不必在我们面前互相恭维。”
笛飞声实在没忍住,说话时都带了笑意。
他身旁的小笛却根本笑不出来。
他才经历了一次李相夷的生死。
刚才又看到李莲花扮成李相夷的样子,被单孤刀下毒谋害而死。
简直心惊肉跳。
若不是被笛飞声强行拦住,他几次都想跳出去,乱刀砍死单孤刀。
他以前,从未对谁这样。
这是为何?难道……
“小笛,不要怀疑,你早就不只当他是对手,而当他是朋友了。”
耳边突然有个声音轻声说道。
小笛心中一惊,抬眼,就看到笛飞声正看着他,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朋友?”
原来,是朋友啊。
小笛不太不习惯这说法,却又感到莫名欣喜。
他从前没有朋友,现在有了。
“莲花,莲花,你没事吧?快把手给我,让我看看。”
林白青也是急急给李莲花诊了脉,确定没事,终于放下心来。
他也被李莲花刚刚那场戏吓得半死。
“能有什么事,吐的血都是假的,只是为了把毒药吐出来而已,不过单孤刀这人真是奇怪,他用的还真是我最喜欢的蜜浆呢……”
李莲花笑着,心情有点复杂。
李相夷则一把拽下单孤刀戴着的玉佩。
“这玉佩,你不配有,也该物归原主了!”
然后,他想了想,说道:云彼丘和肖紫衿这次可真够淡然,竟还坐得住。”
李莲花道:“他们两人不是都在外办事吗?”
“总不至于畏罪潜逃吧?”方多病问道,想想又笑了:
“就这两人,未必觉得自己错了。尤其肖紫衿,他会畏罪潜逃才有鬼!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隐情。”
就在此时,有人来传消息,说肖紫衿和云彼丘前后脚回到四顾门。
两人遇上了,正一起赶过来。
李相夷气结:“我就不该提,他们就不能明天再过来吗,那么晚了,我要睡觉!”
李莲花笑:“你都已经危在旦夕三天了,他们还不赶紧来?万一明天你死了怎么办?”
李相夷郁闷地看着李莲花:“我为什么要那么快帮你解了金针易容?不然你还可以替我。”
李莲花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乖啊,自己的事情,别总是指望哥哥我,我可才帮你演了一场。”
李相夷叹气:“我怎么感觉我出了个主意,我自己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