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怪物似乎真的是节点，伴随着她一剑将它切成两半，周边的环境发生了变化，灰黑色的墙面一点点剥落，露出底下米白的墙纸。
    “啊！”
    一声尖叫响起，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姜妍看了看周围，沙发躺椅茶几，看着似乎是休息室，一个小姐姐抱着毯子缩在沙发上，脸色发白。
    哦，她正站在沙发扶手上，怪不得小姐姐害怕。
    “别怕，我不是坏人，刚从怪谈里出来的。”
    很好，小姐姐现在脸色不白改发青了。
    不知道两位警官抓住了那人没有，姜妍想着机会难得，从扶手上下来坐到一边：“你应该知道出现怪谈意味着什么，这间屋子最近死过人吗？”
    小姐姐抖了一下：“我刚来不久，没听说过。”
    “哦，”
    姜妍笑咪咪盯着她，“你心虚了，恭喜你荣获犯罪嫌疑人身份，跟我回一趟局子吧。”
    小姐姐正要抗议，房门被敲响，两名警察出现在门口。
    “来了，人没抓到？”
    “接下来的事情由我同事接手，回去了。”
    吴新元没正面回答。
    “好吧，这位小姐姐一起呀。”
    看样子发生了意外情况，姜妍没多问，拉着一旁人的手做势要一起带走。
    “不……”
    小姐姐脸色难看，姜妍看她实在不想去，松开手拍了拍她肩膀：“好吧，那你保重。”
    小姐姐缩在毯子里松了口气，她只当这是一句寻常话。
    出了门，姜妍才发现两位警官身后跟着个胖乎乎的男人，见她看过去原本就不直的腰背往下弯了弯，一脸讨好的样子。
    姜妍视线在他头上扫了一眼，笑眯眯开口道别：“不用送了，你也保重。”
    脖子已经套进了绳子却还想着自己的腌渍事不能被人知晓，沾沾自喜的喘息之机不过是绳索收紧前的最后空档罢了。
    真是好奇，当他们发现一切都晚了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到了警车上，吴新元按捺不住好奇：“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俩有什么不对吗？”
    “字面意思，”
    姜妍靠在后座，她心情现在不错，
    “警官问我不太合适吧，我只是个犯罪嫌疑人。”
    想她上次和警察打交道的时候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而现在，她已经占据了主导地位。
    嗯，这得感谢商场里的怪谈。
    警车一路开到局里，两位警官匆忙去做汇报，姜妍被引到一间小房子里就郊区大楼倒塌一事做笔录。
    “事情是这样的……”
    姜妍说了一遍自己的身份和这两天的行踪，
    “我们确实起了冲突，但那么大一栋楼倒塌可不关我事，警官你不会觉得我空手能切开一栋楼吧？”
    “冲突的过程呢？”
    “这个不太好形容，我们打了一架。”
    “谁先动的手？”
    “我。”
    “原因？”
    “他们找我麻烦，七个人呢，我总不能让他们先手吧。”
    “他们为什么找你麻烦？”
    “唔，他们组织叫铁血盟，自称是佣兵组织的一部分，平时就做些杀人搞破坏的勾当，大楼的事情也和他们有关。”
    姜妍感觉说多了可能会被发现漏洞，干脆抛出情报，轻飘飘把锅扣到了铁血盟头上。
    她一个能通过监控揪出来的人危险程度应该比杀人放火持有大威力武器的犯罪分子低吧。
    做笔录的两位警察对视一眼，仿佛看到了行走的一等功。
    私自拆了大楼也就三年，赔偿到位甚至可以运作运作假装没那回事儿，他们这么积极抓人其实主要的原因是大楼截面太过齐整，怀疑有境外势力渗透或者有人非法制造武器。
    没等他们平复下心情继续提问，吴新元进门把姜妍带走了。
    这次换了一个宽敞点的休息室，里面坐着个鬓角花白的中年人。
    “局长。”
    吴新元敲敲开着的门，带姜妍进去自己关门离开。
    “小姑娘，今年多大了啊？”
    “二十有五。”
    姜妍打起精神，根据在社会上爬摸滚打的经验，这种笑眯眯看着很亲切的人一般都有所图。
    她宁可双方开诚布公，有什么要求直接提。
    “哦，和我闺女差不多大，小姑娘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
    “躺平啃老，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
    “哈哈，果然是年轻人，有个性。”
    “哈哈哈，您过奖了，您女儿在何处高就啊，这个年龄该结婚了吧，有对象了吗？什么不着急？诶，这怎么行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知道为人父母的都盼望着儿女早点成家，最好三年抱俩一男一女凑个好字，还能趁身体还行的时候带带孙子孙女儿，现在这经济也不景气，儿女早点成家您也能帮衬一二……”
    姜妍假装没看到对面人挂不住的笑容，端着茶水复刻过年被催婚的场景，硬生生把对方的开场白扩写成了大作文。
    可惜还差点意思，早知道进来前先买盘瓜子。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口齿伶俐……”
    趁着姜妍喝水润喉咙的空挡，局长迅速开口，眼见她放下杯子又要开始连忙硬生生转移话题，
    “咳，听闻你们今天解决了一个怪谈，节点的状况怎么样？可还算正常？”
    “什么样的算正常？”
    姜妍真诚发问，“而且，怪谈未必解决了，我看商城里……嗨，我也不清楚，毕竟第一次嘛。”
    对这种情况局长显然早有准备，把桌子上的文件直接推到姜妍面前：“这是怪谈的基本资料，安全局特供，出了这间休息室就当没看过，知道吗？”
    “放心，”姜妍迅速浏览了一遍，心里无名火起，“就这么点？局长，您这资料好多年没更新了吧，和如今的怪谈完全脱节了，
    恕我直言，按照资料里面的情况，今天遇到的节点确实不正常，不管是形态还是行为逻辑都完全对不上号，今天的事情上报安全局说不定还能给您颁发个奖呢。”
    姜妍嘴角勾着一个嘲讽的笑容，把资料推回去往椅背上一靠。
    那点资料还比不上今天亲眼见到节点获得的多，模棱两可，大多数还是幸存者口述的见闻。
    她自认诚心合作，想不到对方存的是空手套白狼的心思，把她当猴耍呢。
    “年轻人不要着急嘛……”
    “我有什么好着急的呢，怪谈可还在商场，您要是等得起咱就慢慢耗，也不知道您上报安全局了没有，要真死上那么一二十个人……”
    “你是在威胁我吗。”
    “看您说的，这可是我给您的诚意啊～”
    眼见局长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姜妍嘴角弧度拉大。
    哈，这种表情，真是百看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