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的剑指在距离鬼幽潺一拳之遥时戛然而止,他感受到了一股从对方体内苏醒的磅礴力量,仿佛一堵无形的墙,令他的剑气无法穿透。
鬼幽潺双掌齐出,与江云的剑指相抵,两者在片刻的僵持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冲击波如同实质般横扫整个祭坛,将其摧毁得支离破碎。
江云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对方体内涌出,如同狂风巨浪般向他袭来。他的身体被这股力量冲击得连连后退,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鬼幽潺也没有讨到好处,身形连连后退,方才稳住。
尘埃落定,两人相隔数十丈,遥遥对峙。
鬼幽潺借助那枚丹药的力量,将功力提升到一个恐怖的境界。
他们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在半空中,如同疾风骤雨般交手,攻防转换只在瞬息之间,每一次的碰撞都似乎要撕裂周围的空气。
江云的剑法突变,化作一道锐利无匹的剑气,直指鬼幽潺。
鬼幽潺身形一偏,巧妙避开,同时反手一掌,一道血红色的掌印猛然向江云袭来。
江云剑指一挥,凌厉的剑气将掌印搅碎。
随即朝着鬼幽潺放出数道剑气,对方伸手一抓,竟将剑气牢牢握在手中,随后用力一捏,将其粉碎。
江云的脸色微变,他未曾料到鬼幽潺能如此轻易地破解他的剑气。
双方交手互拆了数百招,江云体内的真灵逐渐耗尽,而鬼幽潺的气势也在慢慢衰减,显然嗜血丹的药力即将耗尽。
双方都明白,必须在接下来的百招内决出胜负,否则,当力量耗尽之时,便是败北之刻。
鬼幽潺发出震天的怒吼,气势骤然攀升,他双手连拍数掌,每一掌都带着排山倒海之力,显然是决定孤注一掷。
江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力击飞,双脚刚一触地,鬼幽潺的下一波攻势便接踵而至。
对方战斗经验丰富,趁着江云尚未稳住身形,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栖身上前。
只见他双掌推出,轰向江云面门,如果此击轰实,江云定然当场毙命。
江云仓促间用右手相迎,二人又是对了数掌,只是江云吃亏在仅有右手可用,瞬间便落了下风。
鬼幽潺攻击迅捷有力,瞬间又是数掌拍出,呼啸的掌风,震得江云耳膜生疼。
他单手防御,终是被其一掌击中,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这是要败了吗?江云内心涌出一股无力感。
他感觉自己全身筋骨都要断了,剧烈的疼痛感侵袭着他的身体,吞噬着他的神智。
江云仿佛看到了父亲、母亲、唐婉还有江家那些死去的亲人以及鬼幽潺那张越来越近的可怖面容。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江云的每根神经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鬼幽潺踏步而来的声响,一声比一声响亮而急促。
“不!我不能输!”江云眼中再次燃起熊熊火焰。
体内仅剩的真灵爆发而出,全身再次被赤色罡气环绕,他右手并指成剑,对上了鬼幽潺的双掌。
这一击,将鬼幽潺向上震退数丈。
江云刚稳住身形,一道巨大的血红色掌印从天而降,向他压来。
此时鬼幽潺已使出全力一击,势要一举灭杀江云。
江云右手推出,硬抗血掌印,一声巨响中,他所站立的地面寸寸碎裂,祭坛地面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血掌印还在鬼幽潺内力的催动下持续下压,一股无匹的压力传导而来。
江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这一掌激发了他体内长久压制的伤势。
然而,这正是他等待的时机,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鬼幽潺此时已使出浑身解数,再无回转的余地。
江云将全身真灵汇聚于右手指尖,施展出杀剑式,只攻不守,一往无前。
江云此时使出的杀剑式与以往不同,在这生死对局之中,凌厉的杀意和真灵能量的加持下,威势远胜从前数倍。
“我称此剑为最强一剑!”江云怒吼着,一道惊天动地的红芒自下而上,瞬间穿透那巨大的血掌印,向鬼幽潺爆射而去。
转瞬间,江云已出现在鬼幽潺的身后。
没有预想中的内力对撞,四周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静得仿佛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鬼幽潺的眼神呆滞,凝视着前方的虚空,江云的剑气在他体内肆虐,摧毁了他的生机。
片刻之后,他的身体化为一缕缕烟尘,随风消散。
江云朝着天空高喊:“爹、婉儿、江家诸位,我为你们报仇了!”
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目光转向不远处仍旧昏迷的柳灵。
正欲走去,却瞥见吊桥尽头的一个人影。
江云心中一紧,这人无声无息地进入了他的感知范围,若非眼角余光扫到,他几乎未能察觉。
来者是一位身披黑袍、老态龙钟的老人,他佝偻着背,白发苍苍,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死亡气息。
看上去似乎像是一个已死之人。
尽管对方看起来毫无战力,但江云深知,此人在如此诡异的情形下出现,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