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慕白抱着孩子穿梭在宾客间,做尽了一个慈父该有的姿态。
陆淮却开口挑衅道:“我听说正君家中还有老母,如今正君已经今非昔比,为何不见正君将家人接来享福呢?”
陆淮的话既打压了慕白的气焰,又贬低了他的身世,还暗讽了慕白不孝顺,可谓是一石三鸟。
慕白不在意别人的嘲笑,直接揭开伤疤道:“我是极羡慕郡公有个疼爱自己的母亲的,我母亲偏疼后爹生的弟弟,对我只有打骂。甚至因为家里的钱不够,还将我给卖了。”
慕白说到这里还抹了抹眼泪,“不过即使这样,我也不恨她,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还是愿意照顾她的。只是我早已经没了家人的消息,莫非郡公知道?”
陆淮被他的话语一噎,还是按照计划道:“前几日你母亲带子进京寻人,我见着了,便将他们收留在了别院。松竹还不去将正君的母亲带上来!”
可众人左等右等,却始终没见到人,陆淮下意识的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但他并没有多想,可突然有丫鬟失声尖叫起来,“正君不好了,太子府后院的墙边多了三具尸体!”
慕白听后只把孩子交给了身边的长史,然后带着宾客绕到了院子后面。慕白看着是地上的三具尸体放声大哭道:“郡公,你不是说把我的母亲和弟弟安置在别院,如今我的母亲和我的弟弟怎么会身亡呢?”
慕白的疑问一发出,众宾客也觉得这事是陆淮所为,首先陆淮在归中时名声就是霸嚣张跋扈的,说是仗着身份在京中肆意妄为也不为过。
且陆淮一向又与太子正君不睦,怎么会好心的帮他寻找家人!怕是要在满月宴给这个身份低微的正君一个下马威,只是这样拿家人做筏子,未免太过分了!
丞相没有憋住心中的怒气,指着陆淮的脸骂道:“郡公,你太过分了!竟然为了逞一时之快伤害了三条人命!”
陆淮哪被人这么对待过,况且这事并不是他做的,“你别胡说,我要是真想杀了这三人,为什么不挑一个隐蔽的地方,而是堂而皇之的把他们扔在表姐的院子中?我还没有那么傻!”
慕白眼神狠厉的盯着陆淮:“如果不是郡公干的,郡公可以解释他们三人为什么会死吗?我为了不让母亲担忧,根本没有告诉她我进京的消息,她又怎么会来京中寻我,郡公的话未免太漏洞百出了!”
众人三三两两的替慕白打抱不平,而陆淮又解释不清这三人为什么会离奇死亡,松竹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似乎这个锅就要扣在陆淮身上了。
安念扒开人群,冲到陆淮身前,对着众人大声道:“你们不要随便污蔑郡公,他每日都跟我在一起,哪有时间出去行凶?”
慕白补充道:“即便不是郡公干的,也可以是他手下的人干的。”
众人似乎被慕白给说服,纷纷的要去御前告陆淮一状,第二天女皇便看到了满殿文武大臣下跪请求她惩罚陆淮。
女皇为难极了,她不想为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惩罚自己的外甥。但如若不秉公处理,怕是她这个皇帝在众人的心目中也没有什么地位了,大家都以为她徇私舞弊,开了这个头以后就难以服众了。
女皇无奈道:“撤去陆淮的郡公的职位,让他在家闭门思过半年,如此诸臣可满意了?”
真正让皇室之人以命抵命,官员们也自觉没有这个面子,若是真逼女皇处死陆淮,日后女皇记起去世的哥哥和死去的外甥报复他们怎么办?于是这件事也就算结束了。
女皇尤其觉得对不起慕白,因为她外甥的脾气的确算不上是多好,要是被激怒之下,真的有可能杀人,女皇心里已经对此深信不疑了。
陆淮听到女皇要撤去他的郡公之位,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还是那个小时候一直保证一辈子会对他好的姨母吗?
陆淮没想到他算计人不成,反被人将了一军,心里十分委屈,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抹泪。安念抱着他哄着道:“你哭什么?女皇不要你了,不是还有我吗?侯府中又不缺金银,足够咱们潇洒的了。”
陆淮见到安念这样在意他,心中很是高兴,旁人都说妻主跟他在一起是为了他的权势和财富,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他的妻主却一直陪伴在他身边,陆淮就已经很满足了。他绝不会就此罢休,一定会找个机会东山再起的。
……
转眼间已经到了安瑶读书的日子,即便陆淮被囚禁在府中,但是安瑶还是被允许进宫去读书。陆淮为安瑶准备好一切东西之后告诫安瑶见到安和后,莫要跟他吵架。
安瑶表面乖乖答应,实际上已经对这个害的自己爹爹禁足的父子俩恨的不行了,安瑶拿着糕点气势汹汹的去了尚书房。
宫里的夫子有男有女,先给他们讲课的是一位女夫子。安瑶看着安和听的认真,心里出现了一股索然无味的感觉。不过在安和被夫子提问的时候,她偷偷将凳子挪开,安和摔了一个屁股蹲。
安瑶刚咧开嘴笑,脸上就被安和给抓花了,两个孩子扭打在一起,最后小太监实在管不住,就把他们两人带到了女皇面前。
女皇处理完政务看到了两个小花猫,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两个小家伙遇到一起绝对有一场恶战,但没想到这恶战来的这么快。
女皇听到是安瑶先把凳子挪开的,就罚安瑶跪在了一边,安瑶一边抹泪一边道:“姨奶奶根本不疼我跟父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安和才是姨奶奶的亲孙子呢。
“瑶瑶不准胡说!”
女皇生气的扫过安瑶的侧脸,又看了看安和,猛然发现这两个孩子长得真像。
虽说他们的父亲都是一个人,长得像应该是正常的,可这两个孩子几乎长得分毫不差,就算是说双生子也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