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言庭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心疼,就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瞧见殿下难过的模样,他的喉咙像是被堵住,无数安慰的话都堵在了心头,不知从何说起。
梁崇月自是没有察觉到身边人心态的变化,就算是察觉到了,她也不会在意。
齐德元手底下太监的速度就是快,不出片刻功夫,就带着一队侍卫来此,谨遵渣爹旨意,在哪发现就在哪了结,直接将乌羌直接斩于景阳宫内,莲妃殿前,血溅的有一尺高,周围几人身上都沾染了血迹。
若是莲妃如今还能下床多好,叫她看见这样血腥的场面,怕是能直接吓到七窍升天。
齐德元带着一身的血迹重新走进莲妃殿中,没过多久,就看见他从里面走了出来。
梁崇月敏锐的察觉到他胸前的衣服里塞了东西,想来是莲妃濒死前还不安分,托齐德元递到渣爹面前的,情人都死在家门口了,还想着渣爹能来看看她。
如今正好,梁崇月坐在树杈上,亲眼看着齐德元带着人离开后,院中乌羌的尸体被侍卫带走,院中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了。
“殿下,臣听着外面好像安静了,能将手放下了吗?这样举着,殿下不累吗?”
听着赫言庭贴心的问题,梁崇月转头看向赫言庭,见他正睁着个小狗三角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手指指向她抬起的手臂,见她看过去时,脸上还扬起笑脸,丝毫没有撞破宫中丑闻的窘迫和不安。
“你倒是个胆子大的,血止住了就走吧,本公主权当今日在此没见过你。”
梁崇月放下手臂,等着赫言庭离开后,准备进去看看莲妃的状态,看看有没有必要再多送她一程,让她别在这苦熬了,直接归西也挺好。
“殿下不走吗?这里刚杀了人,晦气的很,殿下要不同臣一起走吧?”
梁崇月一时间摸不准赫言庭脑子到底在想什么,正常人听到她那话,不是应该撒丫子就跑嘛,撞见宫中丑闻,京中那么多的世子爷、小公爷,她还是第一次见不怕被人发现连累家里的。
饶是梁崇月涵养再好,也忍不住用关爱的眼神看向他:
“这里是后宫,外臣不得召见,不许入内,本公主就算是要跑也和你不同路,你先走吧。”
梁崇月语气柔和,耐着性子像是在哄孩子一样,想早些把赫言庭哄走,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快要忍不住想将他打晕,扔在这了。
赫言庭注意到殿下绷紧的下颌线,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微微颤抖的手已经变成了手刀的样子,想必他再多说一句话就会被殿下直接打晕扔在这了。
“那臣就不打扰殿下了,臣先走了,殿下,告辞。”
说罢,赫言庭利索的从树杈上一跃而下,稳稳站在地上,走出几步后,还不忘回头朝着梁崇月挥挥手告别。
梁崇月已经在系统的资料库里找到了赫言庭的消息,什么云州城最明亮的少年将军,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广陵王虽然是异姓王,但早年间与渣爹的关系情同手足兄弟。
比留着一样血缘的亲兄弟还要要好,渣爹做太子之前,广陵王一直居住在京中,不遗余力的为渣爹纵横谋划。
渣爹坐上太子之位后,广陵王为了渣爹这太子之位能够坐的安稳,主动请命去了大夏发展最是落后的云州。
云州在此之前地贫民弱、文风不振、武备松弛、城郭倾颓,尽显落魄之象。
不知广陵王用了什么办法,短短三年时间,云州就大变样了,等到渣爹继位之时,云州已经从大夏最弱之地转向最富庶繁华之所,百姓安居乐业,因为云州山美水美,无数文坛大儒前往此地留下千百首绝世名作。
什么文风不振,此时早已学府林立,才子辈出,诗词歌赋传颂于大街小巷,渐渐成了文化兴盛之邦。
如今云州城内兵强马壮,早已不见往日落魄之象了。
梁崇月从前也曾读过几本广陵王所作,不像别的文人墨客还讲究文绉绉的语句,一共三本,每每看完她都觉得收获颇丰。
其中暗含的人生哲理,不经历过大事是绝不会有这样的感悟的。
就是可惜,广陵王此生唯爱广陵王妃,此生只有赫言庭一个孩子。
如今瞧着不太聪明的样子,梁崇月都有些怀疑那些传闻是不是假的,鲜衣怒马少年将军,她有些不信。
梁崇月大致翻看了一遍赫言庭的资料,等到周围侍卫都离开后,才从树上下来。
掸了掸身上沾着的脏东西,梁崇月直接大步朝着莲妃所住的宫殿而去,推门直入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血腥味比起上次淡了不少。
莲妃的脸色瞧着都是比上次更差了,脸色蜡黄,完全没有了昔日纯情小白花的纯洁美好的模样了。
梁崇月刚进来的时候,ac还在陷入沉睡,听到响动,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已经浑浊,看向梁崇月的时候,明显已经视不清物了,梁崇月没有出声,而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等这莲妃看清眼前人是谁。
莲妃好不容易看清来人是谁,之前一腔怒意无处发泄,临死之前她也不怕什么了,扯着嗓子就开始嚎:
“你来做什么?是你害死了我腹中孩子,如今还想来害死我?哈哈哈我告诉你梁崇月,本宫已经给陛下送了东西过去,本宫要揭发你和你那个黑心肝的母亲所做的一切,你们就等着给本宫和本宫腹中可怜的孩子陪葬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