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洅曦听到这里,心中更是心疼不已。
“你需要哪个我,我就是那个我,是天使,是知己,是朋友,是家人,是任何你需要的身份,只要你想,我都可以。”
唯独缺了一个爱人的身份。
他怕他走后,独留她一人在这世间,会更加艰难。
谈洅曦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哪一天不在了,璩舒玥会不会再一次陷入绝望。
他宁愿自己永远做她生命中的一束光。
照亮她前行的路,也不愿看到她再次陷入黑暗。
璩舒玥没看见他的出神及眼里的枉然。
轻轻笑了笑,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谈医生,谢谢你。有你在,我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了。”
谈洅曦苦笑一声,璩舒玥需要他,他也需要璩舒玥。
可他们只能相伴走过一程。
余下的路,他只能祈祷她可以走得平稳些,不要跌倒,不要受伤。
他轻抚着璩舒玥的长发,眼中满是温柔。
如果他可以活到九十岁。
只要她愿意。
他倾尽所有也会将她留在身边。
书上说,与和谁在一起,最容易犯困 ,不是因为他有催眠术,而是不必随时担心,会失去。
“谈医生,我困了,我想靠着你睡一会儿。”
璩舒玥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倦意和依赖。
他抱着她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随手翻开了沙发上的诗集,跟他上次在医院读的那本是一样的。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温声哄道:
“玥玥,我听璩伯伯是这么唤你的,我也这么唤你,好不好?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玥玥,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他都被自己的这番话蠢哭了,好傻啊!
然后轻声读了起来:
“让我做个宁静的梦吧,不要离开我。
那条很短很短的街,我们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岁月。
让我做个安详的梦吧,不要惊动我。
别理睬那盘旋不去的鸦群,只要你眼中没有一丝阴云。”
直到读到最后,他平静而悲凉的说了一句。
“爱你不久,就一生。”
除了他,只有微风与阳光知道。
璩舒玥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静地睡了过去。
“这等小事我来就好了,何必麻烦九叔。”
王妈看着谈洅曦屈尊降贵地在厨房忙碌,不由得感到有些头疼。
“王妈,我没事的。”
谈洅曦微笑着摇了摇头,“她喜欢吃我做的菜,我为她做这些,也是心甘情愿的。”
王妈心想。
谈九叔除了身子骨不好,哪哪都好。
段大少除了身子骨好,哪哪都不好。
唉!就不能把段大少的身子骨换到谈九叔身上去吗?
这样小小姐也能过得更好些。
可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呢?
王妈只能叹了口气,默默地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她看着谈洅曦熟练的动作,心里不由得感慨:这真是个好人啊,只可惜……
突然,璩舒玥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鞋也未穿,就朝楼下走去,走的有些急,差点踩空楼梯。
“小心。”
谈洅曦听到动静,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去,稳稳地扶住了她。
“怎么鞋也不穿就跑下来了?”
他蹙眉看着她光着的脚丫,眼中满是担忧。
璩舒玥抬头看着他,眼中还带着一丝睡意,声音软糯道:
“闻到香味了,就醒了。想快点看到你。”
谈洅曦心中一暖,将她打横抱起,走下楼梯,放在沙发上,然后蹲下身,轻轻为她穿上鞋子,柔声道:
“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谈洅曦又起身去厨房端出了刚做好的饭菜,一一摆在桌上。
“玥玥,过来吃饭。”
璩舒玥乖巧地坐在餐桌旁,看着谈洅曦为她布菜。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有谈洅曦在身边,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璩舒玥看着满桌的菜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变成了感动。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她轻声问道。
谈洅曦笑了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你的喜好,我都记得。”
璩舒玥心中一暖,眼眶微红,她知道自己何其幸运,能够遇到这样一个人。
可惜,总有一个会出现在她人生的每一阶段里,无时无刻,如梦魇一般。
段徽宴来了。
他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
“洅曦,你怎么在这里?”
段徽宴的目光在谈洅曦和璩舒玥之间来回穿梭,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谈洅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只是继续为璩舒玥夹着菜,仿佛段徽宴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段徽宴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走到谈洅曦面前,冷声道:
“洅曦,我们谈谈。”
谈洅曦微微抬头,目光平静地与段徽宴对视。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淡淡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餐厅,来到了书房。
段徽宴关上门,转身看着谈洅曦,冷声道:
“谈洅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谈洅曦毫不在意,轻笑一声,反问道:
“我的身份?段大少,你是在提醒我是个将死之人吗?”
段徽宴被他的直接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沉声道:
“洅曦,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也该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谈洅曦的笑容愈发灿烂,他缓缓走向段徽宴,每一步都显得从容不迫。
“阿宴,你错了。”
“我并非心有不甘,只是想要守护我所爱的人。”
“至于你所说的不能碰的东西,我从未想过要碰。只是,有些东西,不是你想给就能给的。”
段徽宴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一把抓住谈洅曦的衣领,怒声道:
“谈洅曦,你别不知好歹!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快要死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谈洅曦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争?阿宴,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记得,你偏爱蓝色,喜爱吃鱼。
你觉得她也喜欢对吗?
可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夺走她父母生命的颜色吗?
更不会有人会喜欢吃咬食了她父母身体的鱼类吗?
如果遇到这种事情的是你,你会喜欢吗?
阿宴,她不喜欢的。
因为,这些本是她为了迎合你而改变的。
可你却觉得,这些都是她原本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