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徽宴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却发现是谈洅曦站在门外。
他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段徽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变得冷漠起来
“你来干什么?”
谈洅曦没有理会他的冷漠,径直走进屋内,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
他看着段徽宴那张醉醺醺的脸,心里难受。
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不能这样放纵自己。”
段徽宴默默地低下了头,哭的稀里哗啦,噼里啪啦,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他不敢看谈洅曦的眼睛,生怕被他看穿自己内心的脆弱。
“呃……她不要我了,她再也不要我了,我怎么办,怎么办,洅曦,我怎么办?”
“哇哇哇……哇……”
段徽宴说着,便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了。
谈洅曦的洁癖犯了。
看着段徽宴这一米九几的大汉在自己面前哭得鼻子眼泪都出来了,心里真是直犯嘀咕。
他应该留下来,列入史册,供后人瞻仰膜拜。
这样想着,谈洅曦还真掏出手机,准备拍下来。
但就在快门按下的那一刹那。
段徽宴突然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你……你干什么?”
谈洅曦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但嘴上却不肯示弱。
“我……我拍下来,免得你明天醒了不承认自己哭过。”
段徽宴一把抢过手机,醉眼朦胧地看着屏幕上的自己,突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我真是个笑话……”
“哇……”
一口就吐在手机上,谈洅曦当场石化,他的洁癖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瞪大眼睛看着段徽宴,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段徽宴却毫不在意,继续他的“表演”,一边吐一边笑,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都释放出来。
谈洅曦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默默地拿起纸巾,开始清理这场“灾难”。
擦着擦着他觉察出不对劲了。
好像有血。
他又去查看空酒瓶,红的,白的,啤的,限量的,地摊货,混杂在一起。
这哪里是喝酒啊,分明是喝命啊!
谈洅曦愣住了,他急忙去查看段徽宴的情况,发现他嘴角挂着血丝。
谈洅曦的心猛地一沉,他突然意识到段徽宴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他连忙拨打了急救电话,同时用力摇晃着段徽宴的身体。
“段徽宴!阿宴!你醒醒!别睡了!我们去医院!”
段徽宴被谈洅曦的摇晃声吵得有些烦躁。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谈洅曦焦急的脸庞和满地的狼藉。
“我要死了……是不是,那……你……能不能……让她去……我的墓碑前骂我……我几句,我想听她说话,她说话可好听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谈洅曦心中一紧,他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他用力抱住段徽宴,大声说道:
“你别胡说!你不会死的!我会救你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说完,他抱起段徽宴,冲出了门外,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
谈洅曦谈洅曦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
捂住心口,如往常一样推了推眼镜。
却发现,眼镜早就跑掉了,叹一口气,抬眼看向抢救室的灯。
如果他不一时兴起,去看了段徽宴,那么现在段徽宴估计已经挂了。
心跳平稳下来,闻到了白色衣服上的味道。
酒味混合着呕吐物的酸臭和浓重的血腥气及淡淡的酒精味。
令人作呕。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赵淩游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凝重。
“师弟啊!你和你的这几个朋友,是来给我搞创收的吗?
我不值班,没问题。
我一值班,你们一个二个,一个三个,就来给我找事做!
你朋友胃出血加酒精中毒,肝也出了问题,再晚送来一会儿,人就没了!
你瞅瞅你们一个个的,年纪轻轻的,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知道不?”
谈洅曦被赵淩游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他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没有反驳。
“对不起,师兄…我尽量保证身体……不 给师兄搞创收…”
赵淩游又看他唇色有点深,瞪了他一眼,一把将他扯过来。
“你也是,你嘴唇怎么紫的,来,过来我给你看看。”
谈洅曦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连忙摆手。
“不用了师兄,我没事,可能是刚刚着急,跑得有点快……”
赵淩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少给我找借口,过来!”
谈洅曦无奈,只能乖乖地走过去。
赵淩游仔细检查了谈洅曦的身体,眉头紧锁。
“你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休息?身体这么虚,再这样下去,你也要进抢救室了。”
谈洅曦苦笑了一下,“师兄,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注意。”
赵淩游叹了口气,“你现在先回去休息,等段徽宴醒了,我再叫你。”
“我死了……还是没死……”
消毒水味充斥在鼻尖,段徽宴迷蒙地睁开眼,看到谈洅曦坐在床边,脸色有些憔悴。
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还活着?”
谈洅曦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你当然还活着,不过以后别再这么傻了。”
段徽宴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哇……”
他突然又哭了出来,这次他的眼泪是清醒的,没有了醉意。
他紧紧地抓住谈洅曦的手,“洅曦,我真的好痛,我好难受……”
“我都要死了,她也不来看看我,她就这么恨我吗?”
谈洅曦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
“别这么说,她可能只是不知道你的情况。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了,再去找她解释清楚。”
他有点接受不了。
那个会带着一群孩子到处疯玩的段徽宴。
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喝到胃出血。
段徽宴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谈洅曦。
“真的吗?她还会理我吗?”
谈洅曦都想骂人了。
从出事到现在,他都没见过璩舒玥的。
明明是他段徽宴自己喝成这样的,现在还怪人家不来看他。
但看着段徽宴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又狠不下心来。
谈洅曦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给段徽宴一个惊喜,也可能是惊吓。
“我有个办法,或许能让她知道你的情况。”
谈洅曦神秘地笑了笑,“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以后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
隔日一早,段徽宴得了绝症,不久于世的消息像野火一样在朋友圈里迅速传开。
璩舒玥知道的时候还在开会,有点茫然。
她想起段徽宴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怎么也无法将他和“绝症”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开完会后,她站在窗边许久,手机拿起又放下,再拿起。
段徽宴的那几个好兄弟都被她问了一个遍。
他们都极其沉重与悲痛,好像兄弟已经死了一样。
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璩舒玥,帮我查一下,段徽宴是不是真要英年早逝了 。”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是的,我查过了,段徽宴确实被诊断出了绝症,情况不太乐观。”
璩舒玥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手机仿佛变得沉重无比。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