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屹对赵凌游说道:“老赵,师弟的状态不太对啊!”
赵凌游叹气,“癔症,他会将自己幻想成和璩舒玥在一起,都好几年了。”
君屹惊呆了,他想不通谈洅曦这样的人会得癔症。
“癔症?师弟这样的人,会得癔症。”
赵凌游白了他一眼,“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而且师弟这人太能忍了,忍着忍着不就出问题了吗?
你知道吗?他竟然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璩小姐。”
“自卑?”君屹更加惊讶了,他无法想象谈洅曦会自卑。
赵凌游叹息道:“是啊,所以他一直将这份感情压抑在心底,不敢表露出来。”
“可是,他又无法忘记璩小姐,所以他的内心一直在挣扎,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癔症。”
赵凌游一边说着 一边想起当时的情景,汗毛都起来了。
情爱使人盲目,连师弟这样冷静自持的人都中了招,真是可怕。
“我记得,有一次,我去找他,没进门我就听见他在跟璩小姐聊天,我还以为他们在打电话。”
“结果我一推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把我吓了一跳。”
“吃饭的时候,他甚至准备了三副碗筷,一副是给璩小姐的。”
“每次吃饭前,他都会给璩小姐的碗里盛上饭,夹上菜。”
“然后说,‘玥玥,吃饭了’。
“有时候,他还会给璩小姐盛汤,说,‘玥玥,这是你最爱的玉米排骨汤,你多喝点’……”
赵凌游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恐惧。
“当时我都惊呆了,但看他表情认真,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到他。”
“后来,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就是随时随地都会看见璩小姐。”
“有时在书房,有时在客厅,有时甚至在浴室。”
“有一次,我去找他,他正在浴室里给璩小姐洗澡,我敲门他都没听见。”
“我推门进去,他愣了一下,然后跟我说,‘你等等,我给玥玥洗完就出来’。”
“当时我腿都软了,差点没站住。”
“我缓缓走过去,轻声问道:“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谈洅曦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他指着浴缸里的人影,道:”
“你看,玥玥在洗澡,她最喜欢在浴缸里泡澡了,说这样可以放松身心。”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浴缸里空无一人,只有清澈的水面在荡漾。”
“后来,我生拉硬拽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说他是典型的单相思导致的癔症,需要接受心理治疗和药物治疗。”
“可是,师弟他太固执了,他不愿意接受治疗,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病。”
“非说什么,治好了就见不到她了。”
“自从璩小姐得了选择性失忆症,把他当成情感依赖的对象后,他就没发过病了,可…………现在,璩小姐昏迷不醒,他的癔症又复发了。
“这次恐怕更严重,他都出现幻觉了。”赵凌游担忧道。
“据我估计,璩小姐这次昏迷不醒,或许正是她内心深处的某种力量正在努力冲破障碍、唤醒过去记忆的表现。”
“到时三人行必有一伤,可谓是上下两条路都走不通,头疼得很。”
君屹听着赵凌游的叙述,想起谈洅曦的那个离谱决定。
“或许有第四条路呢?”
赵凌游疑惑,“第四条路?什么第四条路?”
君屹高深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段徽宴不是真的变傻了,而是在熟悉的人面前,自愿变傻了。
他欣赏了一会天边的云彩,看见谈洅曦进来,说出了几日来的疑问。
“曦哥,我感觉你最近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谈洅曦一怔,忙道:“没,没有,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段徽宴直视着他的眼睛,勾唇道:
“是不是小玥出事了,你都有黑眼圈了,是不是你又发病了?”
谈洅曦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段徽宴会看出他的异常。他忙掩饰道:
“别胡说,我只是最近有点累而已。”
段徽宴异常执拗,启唇道:“那……我想小玥了,你把监控打开,我看看!”
谈洅曦背过身,走到床另一侧,平静道:
“监控坏了。”
段徽宴笑了,缓缓开口:“曦哥,你撒谎的时候,总是喜欢看着别的地方。”
谈洅曦一怔,下意识看向段徽宴。
段徽宴继续道:“而且,你每次说谎,都会不自主地摸鼻子。”
谈洅曦忙放下手,但心中的慌乱却无法掩饰。
段徽宴见状,心中已有七八分肯定。
“曦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傻了,你就可以瞒着我?”
谈洅曦拿起苹果就去削皮,可镜片下眼神有些飘忽。
苹果皮都被削断了。
那是从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阿宴,哪是傻,是偏科,心思都在玥玥身上,其他的,门儿清。”
当他傻,他才不傻,他是真喜欢璩舒玥,真的信任谈洅曦,才愿意装傻的。
段徽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谈洅曦。
谈洅曦被他的眼神烧到了,手一抖,削皮刀划破了手指。
鲜血在指头蜿蜒,最后顺着指缝流了一手,连苹果都吃不成了。
其实,老师都说他是做医生的好料子。
外人眼里的热血动物,实至名归的是冷血动物。
他第一次解剖兔子的时候,手一点都没抖,甚至因为过于冷静,还被老师批评过。
他忙拿出纸巾按住伤口,却忘了另一只手还拿着刀,于是,鲜血又流了出来。
他只能丢弃了刀,淡定地抽了几张纸,包住手指,然后找了块创可贴贴上。
整个过程,他没看段徽宴一眼。
段徽宴却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谈洅曦的抗拒。
他心中一痛,语气也软了几分:
“曦哥,你骗不了我的,小玥她肯定出事了,你说,她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谈洅曦将染血的苹果咚的丢进垃圾桶,启唇道:
“阿宴,你就算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的,除了徒增伤感,了无益处。”
段徽宴眼神坚定:“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曦哥,你相信我,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