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府医停顿了一下,脸上有些不忍,但还是接着说道。
“若用此法,恐怕此后再无可能生育了。”
或许赖府医也觉得此法过于阴险,怕王爷会因此生气。因此说完就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玄凌。
此时的玄凌脸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略微犹豫了一会,权衡利弊,玄凌还是让赖府医去着手准备。
回到现在,玄凌走在回前院的路上,心想,年世兰是不是从府医那里知道什么了?
若是年世兰认为齐格格害了自己,又怎么会要抚养自己仇人的孩子。
可不应该啊,明明自己让苏培盛嘱咐了府医们的。
罢了,既然年世兰如此要求,自己不妨成全她。
不过,能记在年世兰名下的孩子只有齐格格的第一个孩子,若是齐格格能有幸多生几个,自己也会开恩让齐格格自己抚养她的孩子。
重英堂里,玄凌虽然走了,宜修还留在这里安慰年世兰。
“世兰,你也放宽心。以后未必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福晋,刚才在王爷面前我没敢说。”
年世兰信任宜修,如今又遭了齐月宾的背叛,心里迷茫,对宜修更是信任。
“刚才我问府医,他告诉我,从今往后,我再想有孕,恐怕是难如登天了。”
年世兰仰着脸似乎是不想让泪水流下,可她脸上还是流下两行泪水。
颂芝看着心疼不已,拿出手绢替年世兰擦干眼泪,自己侧福晋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如今流泪可是对身子没好处。
宜修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握住了她的手,暗自叹息。
前几日上午,玄凌一下朝就回了王府。
玄凌没往重英堂跑,而是先回了书房,之后往花园去赏花,回来时看似随性地走进了和光室的大门。
他进和光室是去找齐月宾了。
自从上次在重英堂知道了年世兰对齐月宾从来不设防之后,玄凌心里就有了这个想法。
“妾身参见王爷。”
齐月宾看王爷来了自己这里,自然是喜不自胜,满面笑容。
“平身,坐吧。”
玄凌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向周围看了看。
这齐格格虽住在正殿里,可这四周的陈设的确有些寒酸了。
玄凌让苏培盛屏退众人。
“本王也是听说你与世兰关系要好,有些事情还要麻烦你做。”
齐月宾听了这话,满头雾水,整个王府都是王爷的,他有什么事还需要麻烦自己做?
玄凌咳了两下,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今日本王新得了一安胎药的方子,正合年福晋的体质。”
玄凌从袖中拿出药方,放在小桌上。
安胎药?齐月宾想,兰儿不是胎气稳固吗,何时需要安胎药了?
“那王爷是想?”齐月宾继续问道。
“本王是男子,恐怕冲撞了胎神,故而请你帮年福晋煎药,再送去她那里。”
今日的王爷奇怪得很!
先是突然来了自己这里,不知从何时开始,王爷已经许久没来过自己这里了。
现在更是拿了什么安胎药的方子,让自己熬了给兰儿送去,这听着就很不靠谱。
齐月宾下意识就想拒绝,可还没开口,玄凌接着说道。
“未免冲撞胎神,齐格格一定不能告诉年福晋,这药方出自我手。”
似乎是解释为何要借齐月宾之手煎药,玄凌不断强调着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这话就更奇怪了,齐月宾是万万不敢再听下去了。
“王爷请回吧,妾身做不了这事。”
齐月宾这是要逐客,这意味着她已经知道玄凌打得是什么主意了。
玄凌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阴沉。
齐月宾听了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来。
“齐格格不为父亲考虑,总也该为弟弟的前程想想吧。”
一听玄凌拿家人威胁自己,齐月宾是百爪挠心,却也无可奈何,放弃了抵抗。
“妾身全凭王爷吩咐,只是这药方来源未免蹊跷,能否容妾身往府医处询问一二。”
玄凌见齐月宾如此识趣,语气顿时软了下来。
“齐格格心细,去府医那里问问最好不过了。”
这药方就是再寻常不过的安胎药了,只不过有些滋补过了头,是针对胎气不稳的孕妇开的方子,极为稳妥。
因为这方子本就无妨,所以任谁看了也不会有任何端倪。
“齐格格能想得通,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时间就在这几天,你估摸着办吧。”
玄凌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齐月宾起身恭送,等玄凌走出和光室的大门,齐月宾已经无力地瘫倒在地。
并非是她身体有什么不适,而是心中有石头压着,仿佛也压到了齐月宾的身体上来。
吉祥一进屋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齐月宾,忙上前查看。
“小主,小主,您没事儿吧?我这就去给您请府医。”
“别去,王爷一走我就请府医,像什么样子。”
谨小慎微就是齐月宾的本色,这是改不了的。
之后,齐月宾也找府医看了那药方,府医说用这方子安胎,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话也就是一听,一来,齐月宾不知道这府医是否被玄凌收买,二来,齐月宾相信,玄凌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他做不成的,至少在这王府里是如此。
齐月宾还是把这药熬了,送到了年世兰那里。
为了提醒年世兰,齐月宾故意做出了些不同寻常的举动。
或许是年世兰过于相信自己,二话没说就端起那安胎药。
颂芝的劝阻给了齐月宾一丝希望,可年世兰过于相信自己,没听信颂芝的建议,直接仰头将那安胎药一饮而尽。
看着吉祥收起药碗的样子,齐月宾心里乱极了,没在重英堂再坐一会儿就走了。
齐月宾把那药方连着一切包括药渣,全都让吉祥送回前院王爷那里。
这事齐月宾再也做不出第二次了。
当天齐月宾就接到年世兰滑胎的消息。
齐月宾心里顿时一惊,怎会如此?
齐月宾显然没有预料到如此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