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宫野志保的邂逅并没有改变三水琅颓废的生活。
虽然三小只多次前来邀请他出门,但是他都没有同意。
一方面是怕折寿,另一方面是不想动。
没办法,三小只只好经常来三水琅家,给他讲他们的丰功伟绩。
现在少年侦探团刚在死人圈里有点阴名,拥有《消失的尸体杀人事件》和童年阴影《图书馆杀人事件》两大战绩。
已经超越了不知道多少人,至少三水琅是比不上,他这辈子亲历的亡故除了爷爷奶奶,其余就是吃席。
从来没见过杀人的阵仗。
一开始三小只还拖着柯南一起来,但柯南每次来都会被三水琅暴揍,就再也不来了。
往后都用侦探徽章语音参会。
于是三水琅就默默地将每次的栗子数记住,下回见面连本带利地打回来。
计数原理就是,说一次话打一下,不说话打两下,敢缺席就再加一脚。
参会的次数多了,三水琅和柯南有联系的事情被毛利兰知道了。
然后在毛利兰的软磨硬泡之下,三水琅和毛利兰交换了联系方式,死神也趁机记住了三水琅的联系方式。
毛利兰总是这么热情,与工藤对案件的热情有得一拼。
一个人对活人热情,一个人对死人热情……
阴阳互补了属于是。
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颓废生活,三水琅的寿命增增减减,总算有所回转。
现在他手握大概八十年的寿命。
他的寿命并不是可以无限增加的,剩余寿命越多,增速反而越慢。
他剩余寿命顶峰的时候有将近一百年,而自从介入柯学主线以后,就再也没达到过。
而且他发现,伴随着他与几人关系越来越深,与他们来往所造成的折寿年数也在缓慢减小。
他还没想清楚这应该如何解释。
难道说是因为柯学世界正在接受他吗?
这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吗?
那蓝鹦鹉馆六人的遗忘又算什么呢……
每每念及此处,他的心总是隐隐作痛。
“如果没有穿越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与父母合家团圆了吧……”
他忽然想起了宫野志保。
她的父母似乎在她出生以后不久便离奇离世了。
如今宫野志保只能与姐姐宫野明美在阴暗的角落相依为命,挣扎着求生。
如果宫野明美也死了,她的痛苦肯定不会亚于三水琅吧……
三水琅那夜与宫野志保隔空对望,他有从她的眼里看出什么吗?
答案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她的眼眸平静得就像她身后的黑夜。
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感到那种无法言喻的孤独。
因为他深知,她所处的世界,是无边的黑暗。
“可是,我能做些什么呢……”
三水琅总是如此。
如果他从未见过那萧索的倩影,或许他还能自欺欺人、漠不关心。
但如今他遇见了,又怎能不去在意呢?
可三水琅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他甚至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转眼又至中午,三水琅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三水琅打开冰箱,不出所料,已经没有余粮了。
省吃俭用之下,他手里的钱总算见底了。
不得不动用夜月神转给他的钱了。
三水琅不愿动用那笔钱,因为那终归不是他自己的。
可如今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刻,也只好先借用一些了。
他这几天并非没有去找工作,但总是找不回过去的那种热情。
遗憾已经成为他心中迈不过去的坎,影响着他的行动。
三水琅摸摸下巴已经长满的胡子,觉得久违地出门,还是得好好刮一下。
他平常都无心打理生活,只是在三小只要来时才简单收拾收拾。
换了一件纯素的休闲装,三水琅按就近原则选取了一家银行。
虽是就近原则,但还是走了不少路。
走进银行,他首先注意到柜台中央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直发长辫美女。
三水琅一愣,感觉此人有些熟悉。
宫野明美在《名柯》动漫里出场的次数并不多,所以三水琅记不太清她的模样。
“难道说……这就是宫野明美参与策划抢劫的银行,而这个女人正是宫野明美?”
三水琅呼吸急促。
难道这就是缘分吗?
平复了一下情绪,三水琅装作平常的样子走到宫野明美的柜台前,递出存折,
“你好,麻烦取10万元。”
宫野明美一愣,尽管三水琅自以为掩盖得很好,但她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个人似乎认识我?”
她一直都是这么聪敏,否则她不会发现诸星大——赤井秀一的真实身份。
如果不是为了给唯一的妹妹争取那一丝的光亮,她又怎会与虎谋皮呢?
她不是傻啊,只是,她的力量太小了啊……
小到只能以卵击石罢了。
“好的先生,请稍等。”
宫野明美一边办理业务,一边不露痕迹地偷瞄了三水琅几眼。
三水琅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宫野明美身上,与其说他是为了取钱而来,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是为宫野明美而来的。
宫野明美心中更加确信,眼前此人一定认识自己。
是黑衣组织派来监视我的吗?
“不,这不可能,他们已经和我约定好了,而且志保还在他们手里,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刺激我。”
宫野明美暗自否定。
而其他人虽然注意到三水琅对宫野明美的炙热,但却没有过多在意。
宫野明美美丽大方,善解人意,温柔善良,待人亲切。
来到银行还没有多久,便融入进去,和其他职员相处十分融洽。
不时有客人会见色起意,故意找宫野明美办理业务,以求搭讪。
“先生,您的钱和存折。”
“谢谢。”
三水琅全程都像灵魂出窍一般。
他虽然紧盯着宫野明美,但却没有聚焦,而是在不断整理自己的思绪。
前不久他才邂逅了宫野志保,现在他又偶遇了宫野明美。
他并不认为这是所谓“世界意志”的操纵,他只觉得这是一种缘分。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是所谓的“世界意志”又如何?
他早已身处泥潭,太多遗憾无法弥补,还会在乎这些吗?
“假如…假如……我能够拯救她们两个人……”
三水琅木然地走出银行,紧紧攥着手里的存折,直到走至家门,方才回过神来。
他在门前站立良久,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一般,使力用钥匙将锁打开,推开紧闭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