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直一慌忙一指铃木樱,
“是樱子说的!”
铃木樱连连摆手,
“不是我不是我!”
中川绿把长发盘了起来,余光看向黑崎墨羽。
黑崎墨羽看了一眼计时器,平静报时,
“5分26秒。”
中川绿点了点头。
不错,有进步。
她大踏步走到伊藤直一身旁,一把拧住他的耳朵,
“要不说你傻呢?找替罪的都不会找。谁不知道樱子最听我的话了?”
“错了错了!大老板!”
中川绿轻哼一声,甩开伊藤直一的耳朵。
铃木樱也对他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三水琅歪头环臂,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伊藤直一捂着耳朵,翻了一个白眼。
“酒。”
黑崎墨羽端着一盘酒和饮料过来放下。
“杯子拿多了吧?”
伊藤直一皱眉道。
“要不说你傻呢?我们不喝吗?”
中川绿拿起两个杯子,坐到灰原哀身旁,把一个杯子递给了她。
灰原哀连忙接过道谢,
“谢谢姐姐。”
三水琅他们坐在靠墙的位置,是一排长长的沙发。
中川绿身材极好,翘臀挤到灰原哀身上,压迫得她只好往三水琅身上贴贴。
与此同时,夜月神悄悄从储酒室爬进了吧台,仰面平躺,生无可恋。
中川绿装得经验很丰富,但其实就是个小白,而且开窍贼慢,怎么教都教不会。
开始她还忍着耐心学,日子久了不耐烦了,上来就是一通乱干,弄得夜月神苦不堪言,又不敢反抗。
吸两下咬一口,这谁顶得住啊!?虽然确实有点儿爽……不不不,一点都不爽!!
忽然,他感觉有人挡住了光,木然地抬眸望去。
是黑崎墨羽的冰山脸,
“‘小’大哥,你还要在这里躺多久?”
“墨羽,别乱喊。”
黑崎墨羽用脚把他翻到墙边,然后走进吧台继续忙碌。
“这是嫂子说的,她说你小,那你就小。”
“……”
夜月神无奈地瘪瘪嘴,扶着墙缓缓地爬了起来。
嘶……被咬的地方还是有点痛啊。
旋即他看见中川绿用气泡水仰头漱口,然后喝了下去,不由神情一呆。
她喝下去了?以前不是死活不喝吗?
手机传来震动声,夜月神拿起手机一看,
“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
抬头望去,中川绿也拿着手机,低头抬眸,脸颊微红地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一下就击中了夜月神的心巴。
他捂着小心脏,靠着墙浑身抖了一下。
这谁顶得住啊!
不就是猫毛过敏吗?!为了小绿,豁出去了!
见夜月神被轻易搞定,中川绿轻笑一声,把手机收回兜里。
“呵,男人。”
转头一瞧,灰原哀正悄悄盯着她。
中川绿和煦一笑,问道,
“怎么啦?”
灰原哀连忙摇摇头,
“没、没什么。”
中川绿见她慌慌张张的模样,似有所悟地摸了摸嘴角,眉眼弯弯调笑道,
“小朋友,你的眼睛很尖哦。”
灰原哀抓着水杯,埋着头不敢轻言。
三水琅此刻正被伊藤直一拉着对饮。
铃木樱抱着猫坐到一旁,抚着小猫,望着他满目温柔。
可她偶尔又望向灰原哀,流露出些许黯然。
“要是我的礼物能够早一点送出去就好了……”
那样,她与三水琅的命运是否会有些许改变呢?
想到这里,铃木樱从怀里拿出了什么。
原本平静趴着的白樱瞳孔放大,紧紧盯着它。
那是另一颗樱桃吊坠。
……
长夜漫漫。
一个茶色长发、身材姣好的白大褂女青年双手插兜,低头行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她的步子迈得很大、很快,每一步都铿锵有力,把衣摆远远地甩到了身后。
从街道走进巷子,七弯八绕,两个黑衣男人忽然从她身后的拐角走出来。
“啊,雪莉~~”
正是琴酒和伏特加。
茶发女人停下了步伐。
“没想到你居然敢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街道上,以为深夜老鼠就可以冒头吗?”
见雪莉不回话,琴酒举着手枪,手指扣在扳机上,阴森一笑,
“雪莉,作为对你勇气的嘉奖,还有什么遗言吗?那个女人(宫野明美)死的时候可是一声没吭呢。”
憨憨伏特加在一旁也跟着笑。
“呵呵……”
“雪莉”发出银铃般的轻笑,缓缓转过身来,一脸云淡风轻。
琴酒的脸色微微一沉,加加怒气冲冲地喝道,
“雪莉,死到临头你还在笑什么?!”
“我在笑什么……你们好好看看我是谁吧。”
“雪莉”笑容不减,手捂在脸上一掀,人皮面具应声脱落,金色秀发宛若瀑布般流淌而下。
琴酒眼神瞬间变得寒冽,扣紧了扳机,阴沉地问道,
“贝尔摩德,你这是干什么?”
伏特加一脸震惊,冷汗哗哗流了下来。
完了,老大真的生气了!
贝尔摩德,你这玩笑开大了啊!
贝尔摩德甩了甩长发,睁开双眸,一手托着胸,一手摸着下巴,
“我本想通过这种方式引出那只母老鼠,没想到找上我的却是你们。”
她似是无奈地耸耸双肩,转而妩媚调戏道,
“gin,你说……这算不算我们的缘分呢?”
“咻。”
一颗子弹擦着贝尔摩德的脸颊飞了过去,甚至打落了几根头发。
贝尔摩德先是低眸看了一下飘落的头发,旋即看向阴沉的琴酒,他的枪口还冒着烟。
“同样的警告,我不会再做第二次。”
琴酒收起手枪,转身便走,
“伏特加,我们走。”
伏特加看了一眼贝尔摩德,无奈地叹了口气,快步跟上琴酒。
贝尔摩德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指尖划过子弹擦过的肌肤,若有所思。
兜里手机传来讯息。
她粗略扫了一眼,然后回道,
“已搞定。——莎朗”
发完消息,她仍然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但对方没有回消息。
贝尔摩德就这样等了七八分钟,终于幽幽一叹。
但下一秒,信息传来了。
“联系用代号。——三水”
……
乌丸莲耶吃力地推着轮椅来到冬眠室。
他真的老了,眼球浑浊得不成样子了。
但他又不敢轻易更改以前的生物密钥。
伴随着组织的科技实力的发展,组织内部关于三种方向——【生物体】【机械体】【意识体】——的斗争越来越尖锐,乌丸莲耶坐镇中间的调和作用也随着他的衰老而逐渐式微。
每一次改变,都有可能使组织微妙的平衡顷刻瓦解。
来到视网膜识别系统前,他竭力睁大双眼,这对一个眼球肌肉萎缩的老人而言,是一项艰难的工作。
识别了好几次才终于成功。
乌丸莲耶疲惫地闭上眼睛,偏瘫在轮椅上。
大门被分成两半,他用枯槁的手把枯槁的自己推了进去。
冬眠室内冷气弥漫,冷气环绕的中央是一个水晶棺椁。
乌丸莲耶奋力推着轮椅,直到它自己碰到棺椁停下来。
他缓了半晌,疲惫地张开眼睛,望向棺椁中的人,目光复杂。
正是这个人,带给了他希望,又用死亡令他绝望。
乌丸莲耶发现他时,自己已是垂暮之年,耄耋老人;而这个人还只是一个幼儿。
但乌丸莲耶却惊奇地发现,这个人居然从不生长、从不衰老……甚至出现了逆生长!
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于是动用全部财力、人脉,聚集了世界最着名的科学家对他进行研究。
而研究的结果便是基因药物——银色子弹,乌丸莲耶借它成功狗尾续貂。
死里逃生的他决定最大化利用这个人的特殊体质,因此建立了黑衣组织。
这便是【人类进化计划】。
而作为唯一统合三大方向的实验体,他的代号是——【三水】。
组织唯一一个不以酒为名的代号,但却是最让人醉生梦死的【酒】。
哪怕……有一滴【水】能够成功,都将彻底颠覆整个世界。
但他死了,一切都随着他的死亡土崩瓦解,组织一蹶不振。
自那以后,乌丸莲耶就疯狂地沉迷于【虚拟意识】。
但每次尝试,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即便是目前看似有进展的【电子意识】,在他眼里也已经失败了。
“三水……如果你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乌丸莲耶喃喃自语道,浑浊的眼眸居然蒙上了水雾。
但他不能再久留了,他的身体承受不了太久的低温。
冬眠室里再次恢复寂静,灯也随之熄灭。
只有监控摄像头闪烁着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