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沅心情愉悦的往楼上走去,殊不知这里的一切都被角落里的人看了个遍。
一楼的侍者拿了钱后,左右看了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要将钱塞进衣服里。毫无防备得被人撞了下胳膊,钱没拿稳,居然被甩了出去。
这侍者尽管心里生气,还是追着银子掉落的方向迈了一步,弯腰捡了起来。就这样一瞬间的功夫,眼前闪过一个黑影。
他警惕的转了一圈,黑影消失得很快,快到他以为是个幻觉。
潘沅很快来到了三楼,在楼梯口往里探了一眼,没着急进去,叫了三楼的侍者。
“你去找个门闩,到时候看我进去了,就立刻把门从外面栓死,等天都亮了,再来打开,听见了?”
侍者点头离开,按着潘沅的吩咐去做。
潘沅等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磨拳擦掌了。虽然萧舒婳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换换口味也没什么不可。今日过后,乐王便安排他与公主府结亲。
乐王答应过他,不是潘沅到公主府上做驸马,而是公主嫁到潘家。
公主府一脉的势力可以说的上是名存实亡,入了潘家的门,日后就得听潘家的摆布,娶了公主做正妻,潘家老爷,也就是潘沅他爹,还能再挑出他什么错处,到时候再养那些莺莺燕燕也不用再被念叨,虽然他本来也没想着让她们过门。
萧舒婳在元丰的房间里坐着,等了许久也不见元丰回来。她百无聊赖,她是不想动元丰房里的东西,她对一个老头的私生活能有什么好奇。
发现小厮让她来送的锦盒即便打开了,也不会有看出来的痕迹,萧舒婳拆开一看,里头就是根大号的画笔和一块元丰的印章。
也不知道元丰平日里作画都有什么习惯,这东西哪重要了,还得让她亲自来送。
就听见外面“嘭”得一声,紧接着地板都跟着震了一下,萧舒婳在房间里都能清楚得感受到。
萧舒婳有点好奇,毕竟这是在船上,怎么能出这么大动静。
可外面也有当值的侍者,有什么事他们自己处理就好了,轮不到她来操心。
渐渐的房间外传来了有重物拖拽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这下萧舒婳做不到依旧无动于衷了。
她在心里编排了几种可能,总要出去查看一眼,还没等她一脚迈出去,一个身影在她面前挤了进来,还顺便关上了房门。
萧舒婳一头雾水看着闯进来的人,她还没开口问他怎么回事,那人反倒推着她的肩膀往屋里走。还用气声对她说,“有人过来了。”
只听门外面悉悉索索响了声音,然后就听见了“咔哒”一声,像是某种锁卡上了锁芯。
什么东西锁上了?萧舒婳被一边推着走,一边想。
灵光一现,萧舒婳连忙转身,是门,这人把门锁上了。萧舒婳转身转得突然,那人没拉住她,可能也没想拉她。
萧舒婳在屋里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门,确认并得出结论,门在外面被锁死了,她打不开。
于是萧舒婳怒气冲冲看向闯进来的人,只见他已经自己坐到桌子旁,手还伸向了要给元丰送来的锦盒,上下翻看,一点不客气。
看他这副模样,显然是识破自己的伪装,萧舒婳没好气得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开门见山得问道,“为什么让人锁门?”
薛昭指了指自己,反问道,“我?我要是知道,我会也被锁在里面吗?”
“那你来做什么?”
薛昭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那你又来做什么?”
萧舒婳刚要开口,就被薛昭打断,他的手指虚着在他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两下后,又指向萧舒婳,“有点丑。”
听到薛昭这个评价,萧舒婳深呼吸叹出了气,压下心中这股火。暗示自己不生气,她一点都不生气。
薛昭问道,“那孟劲先生,知道你的身份吗?”
萧舒婳点头,如实答道,“知道啊。”
“确实。”薛昭表示果然如此,“你这伪装手法,很难让人不知道。”
薛昭的眼神在她的脸上又扫了一圈,还是有点嫌弃,尤其是他知道萧舒婳真实样貌的,这样再看,实在是别扭极了。两条又粗又黑的眉毛,像是大虫子爬在了萧舒婳的小脸上。原本干净的脸颊上点了一堆雀斑。细长的人中加上扁平的嘴,这组合在一起,在薛昭眼里都不止是丑,还有点恶心。
但是薛昭也承认,这样的萧舒婳确实像个没长开的柔弱少年。
也难怪之前在秋猎场上,光是看她骑装的背影,他就把她错认成哪家的小公子在贪玩了。
萧舒婳被他气得不轻,用手虚握成拳,扣在桌上,“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薛昭道,“要不是我,现在和你在这个房间里的,可就是潘沅了。”
萧舒婳想了想之前在楼下,潘沅捏了一下她的脸。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还带了些许震惊。她双手交叉放在自己肩膀上,一副护住自己胸口的样子。
虽然萧舒婳知道潘沅这个人花天酒地不干人事,但依然惊讶于潘沅居然还能对她这副装扮见色起意。她现在的外表可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太人面兽心了,他居然还有这种爱好!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真是癞蛤蟆想要娶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倒也不是说她伪装以后是青蛙。
薛昭无语,用力点了点自己的脸,叹了口气,“他也知道。”
萧舒婳听罢放下了手,不过依然不自在。薛昭的意思是,潘沅也看破了她的伪装,先前拉着她讲话不过是试探而已。
但是一想到潘沅是对她自己本身见色起意那就更恶心了!
萧舒婳的想法都写在脸上,薛昭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萧舒婳就算是不穿这身衣服,她这消瘦的身材也只能用寡淡无味四个字形容。
即便只是用看的,也能感受到薛昭骂的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