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远郊的庄子被萧舒婳出钱盘下来后,从燕回山上调度了二百人过来建设酒庄。
蛇牙在往返的途中,一来二去发现了行踪诡异的朱金。暗中跟了一会就发现他在这养了外室还有一个儿子。
朱金在京中出了名的妻管严,靠着岳丈家的资助才有今天成就。尽管与妻子只有一个女儿也坚持不纳妾。
背地里早就做了准备。
原来是这种虚伪的男人,蛇牙自作主张,三言两语就哄骗走了这俩母子。藏在了庄子里,由凌家军看着。
朱金的外室倒也能干,在庄子帮着做些伙食,儿子也跟着他们学酿酒。做了几天还有工钱发,天天过的充实,都没发现他们其实是被软禁了。
蛇牙用两个烤鸡腿就把朱凭云身上的玉佩换走了,这是重要的信物。
蛇牙回来汇报的时候,萧舒婳夸赞了他几句,锦萄都对他和颜悦色了不少,锦萄一笑,他还闹了个大红脸。
朱金有些急了,朱凭云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努力瞒了这么多年,不容闪失。
萧舒婳将云纹玉佩还给了朱金,“朱大人,这玉佩可得收好,还好是本公主,若是旁人指不定要威胁你什么。”
朱金脸色紧张,捏紧玉佩,低头正盘算着。
萧舒婳道,“放心吧朱大人,不会让你难做的。令郎现在十分安全,绝不会被大人的夫人发现。”
说着不威胁,实际上句句威胁。朱金还在心中挣扎。
萧舒婳趁热打铁道,“想想朱大人这么多年打拼是为了什么,本公主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想让宋炙在牢里好过一些,朱大人做到这个,难吗?”
朱金在权衡利弊后,只得先答应萧舒婳。若是凭云不在了,这一切都是白费,但是总不能一直被这样拿捏,不然什么时候是个头。
朱金还想用别的条件,试图换出朱凭云,萧舒婳却推拒了,“还不到时候。”
这次换了个人被扼住喉咙。
萧舒婳清楚,这不足以换出宋炙,但哪怕是能换个喘息的档口,做这些也是值当。
薛昭则堵着邴文,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邴文故作高深,说的不清不楚,总之说是不会拦他们的路。
薛昭有些难以置信,邴文翻了他一个白眼,让他先把自己家的事情解决了以后,再去有时间操心别人家的事。
萧舒婳不声不响的离席了,也不跟薛昭说,找了两圈没看见人,等问了侍者才知道。
薛昭不大高兴,觉得萧舒婳在谋划之时,总将他置于情况之外,不利用来自他的条件。
许长风想要继续对宋炙使用新的刑讯手段,才把宋炙绑到刑架上就被朱金叫了停。
说是这些目前不符合规定。
一连两天许长风的行动都被朱金搅和了,本来就毫无进展,这下彻底停滞了。
乐王催促他,人在大理寺关押了这么久,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得吐出来才是。
若是许长风真是废物点心,也只能使用非常手段,他倒是没想到从中作梗的是朱金。
赶着大理寺人少的时候,朱金安排了萧舒婳再去探视宋炙。
还是蛇牙跟着,只是这次再见宋炙,状态就比之前差得更多。
头发散乱打结,遮挡住脸,身上的血污发臭,衣服破烂,伤痕遍布,曾经壮如小山一般的宋炙,现在消瘦到将近原来的一半。
她的探视突然,见到了宋炙最原始最真实的样子。
要不是她一直坚持着,宋炙境遇只会比这更惨。
他就蜷缩着躲在角落里休息,看不真切。
萧舒婳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她回头瞪着朱金。
朱金道,“殿下放心,人还活着。不如让他再休息一会。殿下现状,每日都有许少卿说与他听。”
至于许长风是怎么说的,她不用想都能清楚。
或许早些放弃宋炙还不至于遭这么多罪,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必定要保下他的命。
朱金带她看了宋炙,是想知道儿子的现状。
萧舒婳拿出来一沓纸张,上面写满了字。朱金一眼就认出了朱凭云的字迹,墨迹还未褪色,这是近期写的,都是他学书的笔记。
“令郎吃好喝好,大人也不必担心。”
朱金脸色晦暗不明,送萧舒婳出了牢狱。
许长风被乐王劈头盖脸说了一顿,心中不快。这才回了大理寺,迎面就碰上了萧舒婳。
宋炙目前吐出来的所有东西,都连带着乐王,就好像他不是公主府的人,他是乐王的人。
审来审去这些林林总总的事,都不能交上去。他知道太多内情,乐王想着如果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一定也得让宋炙彻底闭嘴。
许长风想跟萧舒婳说些什么来撒气。结果连衣角都没碰到,萧舒婳就当没看到他一样。许长风心中怨气更深,这几天积攒起来的无处释放。
萧舒婳又拐去了孟劲画室,自打消息网孟劲天天忙的脚不沾地,还得画之前订好的画,头发都熬薄了。
孟劲整个忙起来以后,人变得苍老了许多,见到萧舒婳来了以后,落下两行清泪,求着她能不能让他只管一个方向。帮着元丰装修游船都没有现在劳心劳力。
萧舒婳看着风光月霁的大画家,现在一副苦兮兮的样子,觉得实在无语。
只好把他最近挤压的订单接手,毕竟在侯府里作画更容易些。
萧舒婳的封笔甚至没过一个月。
她回侯府的时候碰见了薛昭放职回来。蛇牙在后面抱着一堆长锦盒,薛昭好奇里面东西,想要去看。
蛇牙看萧舒婳脸色,要是这边不同意,他直接就抱着锦盒回偏院,都不打算给薛昭面子。
她没打算瞒着,薛昭知道的越多,他们也只能将利益共同,她是想拉着薛昭下水的。
一个个空画轴,薛昭看的一头雾水,只好问道,“你去哪了?”
“侯爷问的是什么时候?一早还是全部?”
“有什么区别。”薛昭皱眉道。他就好像在家等候丈夫回家的怨妇,在这质问对方去哪鬼混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