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水的时候估摸都快到丑时了,每日为萧舒婳洗漱的意义就在于此。做事相当顺手。
萧舒婳已经沉沉得睡过去了,薛昭就仔仔细细为她擦拭身子,清理干净。不必有除了自己的人任何人看见她的这副神情。
等到早上上朝的时候,邴文不免多看了薛昭几次。
很难想象,眼下泛着乌青的定阳侯,却是十分的精神饱满,神色轻松。
“侯爷这是被采阳补阴了,还是去采阴补阳了?”邴文将这种矛盾问出了声。
“本侯的阴阳平衡得很。”薛昭有些骄傲道。
邴文撇嘴,“不信。”
“……”爱信不信,薛昭无语。
邴文若有所思,看他的走路姿势有些外八,与从前光风霁月,举手投足的气质优雅完全不同。
“侯爷,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邴文不知道想到哪个层面上去了,出声劝道。
邴文以为薛昭是出去厮混,哪成想薛昭这是头次开荤。
“这世间真是少有像本侯这般自爱的男人。”薛昭由衷感叹道。
邴文嫌他说话太恶心,想着以后寻着个机会,去到公主面前告他私状。
别看他嘴硬,实际上邴文一眼看出,此人可怕老婆了。
倒不是邴文火眼金睛,是因为薛昭有意在外打造出这样的形象。
如此一来有些身不由己的尴尬事,就可以把责任都推到公主身上。
萧舒婳日上三竿才起,疲乏的感觉像是渗透进了骨头缝里。
后腰酸痛,腿根也酸痛。
五脏六腑似乎是被人单独拎出来,每个都狠狠揍上了几拳,再随意塞了回去。
挣扎着起身,膝盖绵软,脚刚沾地,就差点一头栽下去。
走了两步,摩擦感难以忽视。
此时一个坚强的优雅公主轻轻的碎了。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等到她如厕回来以后,那火烧火燎的撕裂痛,紧接着宋炙在门口就被下了死命令。
不许薛昭踏入偏院半步,否则提头来见。
宋炙扶了下眼罩,表示知道了。
传话的小侍女看着宋炙此时充满侠义的坚毅面容,慢慢羞红了脸。
曾经的粗糙壮汉,现在充满了故事感与破碎感,还保留了沉稳与正直。
“凌侍卫,看把府上的侍女们给迷的,这收获了多少暗许的芳心呀。”翠萄打趣他道。
宋炙听出了她言语间的嘲讽,抱着剑,往旁边站了些,拉开距离。
反正他依然嘴笨,说不过两萄。
翠萄看他还是像块木头一样,觉得没意思,也就不再逗他了。
等到薛昭美滋滋地回府,却发现自己被拒之门外了。
他心心念念了萧舒婳一整天,结果公主殿下发脾气了,就不见他。
硬闯无果,宋炙都直接拔剑了。
宋炙表示,他只是奉命行事,公主在他这里永远最大。
别说宋炙的身体还在恢复阶段,就是鼎盛阶段,也未必是薛昭的对手。
但薛昭又不能真跟宋炙动手。
宋炙代表的是萧舒婳的立场,他跟宋炙动手,无异于要跟萧舒婳动手。
他叫苦不迭。
“本侯可以不进,但你进去传个话。”
宋炙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表示薛昭可以说了。
薛昭酝酿了一会,发现对着宋炙这张脸实在是说不出来。
只好先回到书房,让风来拿上笔墨,他把话还是落在纸上吧。
写了两句酸话,然后折了起来,递给宋炙。
宋炙结过以后并没有立刻行动,
薛昭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无奈道,“本侯要是真想硬闯,就凭你也能拦得住,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明显是顾及公主的面子。
宋炙觉得有道理,就拿着信进去了。
萧舒婳在屋里的书桌前斜斜得靠着,后面还垫了软枕。见到宋炙进来,她别扭着直起身子。
她向来抗拒在下属面前丢脸。
打开薛昭的手书,她挥毫在上面留下回信,重新折上让宋炙带了出去。
薛昭急忙打开,结果上面只写了一个大字,还盖住了他写的那些酸话。
滚。
“她看了?”薛昭问道。
宋炙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更生气了?”难不成拍马屁直接拍到了马蹄子上?
宋炙皱眉,没回答。
因为看不懂。
薛昭想想也是,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要问宋炙,都明知道没用。
只好再修书一封,又传了进去。
这次没有酸话,全是认错。
萧舒婳看了以后,把纸揉成了个团,砸在了宋炙身上,“你要是这么喜欢替他送信,就别在这当差了,多大材小用,干脆让侯爷给你安排个驿站的活。”
宋炙面色无常,又重新站回到偏院门口,目不斜视。
薛昭一直在门口往里面望着,自然看了个清楚。
这可咋办。
薛昭有些沮丧,直接在门口席地而坐。
昨晚还甜甜蜜蜜的,虽然初极狭,才通人,但后来也渐入佳境了吧。
难道真是他技术不行,给萧舒婳惹恼火了,以后都不让他上桌吃饭了。
萧舒婳生气也是一时的,她身上不痛快,自然也是要找罪魁祸首麻烦的。
也就一柱香的时间,就听屋里传来声音,
让薛昭滚进来。
他耳朵好使,宋炙还没来得及让开,薛昭就好像一阵风吹过去,留下残影窜了进去。
揉肩捏腿,端茶倒水,堂堂定阳侯一副不值钱的样子,讨好谄媚,把侍女都挤走了。
“现在不做侯爷,改做小太监了?”萧舒婳腿搭在他身上,正享受着按摩。
“能来服侍公主,是奴才三生有幸。”薛昭捏着嗓子回话。
手上动作不停,为她捶腿放松。
萧舒婳有些嫌弃他老母鸡一样的声线,抽走了腿。“恶心。”
“难不成公主真要本侯做太监啊?”薛昭贫嘴。
“也不是不行。”萧舒婳瞥了他一眼。
薛昭目光幽怨,萧舒婳扭头不理。
腿上空了,薛昭把凳子挪得近一些,把她往怀里带。
萧舒婳小幅度挣扎了一下,靠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位置,“怎么?”
“想你。”薛昭声音低沉。
“你正常一点,肉麻死了。”萧舒婳嫌弃。
“感觉幸福降临地不太真实。唔咳…公主要谋杀亲夫!”
一听薛昭要说酸溜溜的话,萧舒婳在他怀里给了他一记肘击。
“再说酸话就滚出去。”萧舒婳警告道。
薛昭表示他闭嘴。
萧舒婳翻出来本文书,递给身后的薛昭,“侯爷闲着没事的话,不如帮我处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