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人用规律的节奏敲响,薛昭从睡梦中醒来。
这是有紧急的消息来报的意思。
薛昭的眸子在一瞬间聚焦,怀里又软又暖,精神上有些松动。
门外的人耐心等了一会,然后薛昭听见小声交谈的声音。
“啧,干什么,敲什么?”是蛇牙不耐烦的声音,他把人拦了下来。
探子一头雾水得问道,“主子不在吗?”
蛇牙有些嫌弃,“怎么没眼力见呢。”
探子挠了挠头,“可,蛇牙大哥,急报啊。”
“现在是什么时辰,急什么急。”
“从前不都是随时上报吗?啥时候变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你质疑我?”蛇牙瞪着眼睛,但努力压低着声线。
探子嘴上说着没有,然后在蛇牙的眼皮子底下,又敲了一遍门。
蛇牙冷笑道,“你最好是急报,不然咱俩,都得倒霉。”
“可…”
俩人还要争辩,薛昭从屋内打开了门。
他随手披了一件衣服罩在身上,堪堪能遮住里衣。
他胸前的衣领被萧舒婳扯得大开,露出一片白色的肌肤,遇到冷空气逐渐变红,他却一副感受不到寒冷的样子,脸色漆黑。
探子还以为能进屋里禀报,从前在侯府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他低头往前走了一步,差点撞上往外迈出来一步的薛昭。
温暖的房间就此隔绝,屋内的热气差点都扑到他脸上了,可侯爷亲手把门关上了。
“小点声,有话快说。”薛昭的心情不太美丽。
他怕冷空气进到房间里,温度一下降,萧舒婳还怎么睡觉。
天都没亮,就来扰人清梦。
香玉在怀,因为他体温高,萧舒婳总爱窝在他身边,他中间只要是醒了,就会把人捞在怀里。他得轻轻把人从自己身上剥离,再悄悄起身,动作轻柔,生怕把她惊醒。
真是考验他的意志力。
倘若他是皇帝,他定要做个不早朝的昏君。
蛇牙脑袋转到一边,装作自己不存在,生怕自己被波及。
蛇牙甚至觉得,什么消息都无所谓,好消息也行,坏消息也行,只要别吵醒公主,侯爷就都能接受。
探子的消息确实没让人失望。
徐茴生了。
却被萧铭轩封锁了消息。
早产的婴儿又瘦又小,皮肤像是晶冻,身上还布满淤青,就连上颚也是缺损的。
与京中那广为流传恶毒的预言内容一模一样。
萧铭轩开始了犹豫。
到底要不要留下这个嫡长子。
太医们说这个孩子全力救治大约是可以活下来,但就是以后也体弱多病。
徐茴已经晕死过去,萧铭轩自己做决定。可乐王府的世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又是负担,又是话柄。
萧铭轩对徐茴没什么感情,所以这个孩子也没什么感情。
他的到来,果真只会改变王府的运势,带来不幸。
薛昭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让探子退下。
乐王府的事,他觉得还得是萧舒婳拿主意。毕竟是皇室之间,况且徐茴会变成这样,他用后脚跟都能想到,是谁在其中做了手脚。
他为人夫是相当有分寸,他们的家事,若是公主想要他帮忙,他刀山火海万死不辞,若是不用,那就当没发生没听见。
他再踏进温暖的房间里时,萧舒婳睁开了眼。
她迷迷糊糊地问,“什么时辰,你去哪了?”
就这么一会,薛昭身上已经带着些许寒意了。
“乐王妃生了。”薛昭把衣服挂到了一边,就站在床边跟她说话。
萧舒婳没反应。
薛昭等了一会,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把眼睛合上了,又睡着了。
他叹了一口气,坐在她身边,拍了拍她,“乐王封锁了消息,但孩子目前还活着。”
“嗯?嗯。”萧舒婳应了两声,往下窜了窜,蹭到他怀里。
眼睛都没睁开,小手不安分得又把他拢起来的里衣扯开,在光滑紧实的肌肉上胡作非为。
薛昭把人推开了一些,问道,“那现在什么安排?”
“安排?安排什么?他不会要这个孩子的。”萧舒婳被推开有点不大愿意。
薛昭有些无奈,按理说他们应该趁机把孩子调换出来,到时候再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萧舒婳清醒个大半,“那样就太耗费人力物力了,我上哪给他找一个差不多的孩子调换。还是说侯爷有高见?”
“我高什么见,我可一直都听你的。”公主府财务亏空的事,他是知道的,侯府又要大规模重建,哪有钱治别人的孩子。
萧舒婳眯着眼,看着薛昭。
他体态很好,脊背即便是在放松的时候,也是又正又直。
有的人身高有限,要么是这长那短,要么是这短那长,但薛昭不会,他是匀称的长。
养眼。
一想到睁开眼是这种风景,她被吵醒的的怒火都自然消散。
“时辰还早,再睡会。”薛昭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腿。
他本就睡得早,现在醒了也不想再钻回被窝了,那是腐败人精神的温柔乡。
“去哪?”萧舒婳抬眼,压住他的衣角。
薛昭想说什么。
“陪我。”萧舒婳发话打断。
“我也不远走…”
萧舒婳扯着他的衣领,拒绝得干脆,“不行。”
薛昭按住在他的身上作乱的手,“公主自重。”
萧舒婳一下就来了兴致,越发大胆地往他身上缠,“夫君,你行不行?”
薛昭眸色逐渐暗了下去,“我行不行,你不清楚?”
薛昭想要与她亲近的时候,她总是半推半就一副尽管配合,但她不是真的喜欢的样子。
越当他无意时,萧舒婳才越喜欢撩拨。
他的公主不是一个安分内敛的人,会说出口,会主动要。
在感情中能得到相符的回应。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虽然更多时候,她才是那个屡教不改的人。
薛昭也不跟她拉扯客气,直接欺身过去。
他想凑过去亲她,却被躲开。
薛昭捏住她的下颌,“躲什么?”
“还没洗漱。”嘴里臭臭的
“我不嫌你。”
“唔…”
萧舒婳皱眉,他不嫌弃她,不代表她不嫌弃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