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炙心中更想用最直接的方式,将他火热的体温传递。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出现这个想法。
可萧舒婳并没有踩在他的腿上。只是踩在一处干草上,裙摆散落,只露出圆润的足趾,规矩的并在一起。
这是公主的本能在作祟。
若她对着宋炙有所防备,那她就不会脱下鞋袜来。
火光遮挡住宋炙的视线,萧舒婳没有发觉他过于殷切的目光。
“殿下。”低沉又浑厚的声音响起。
萧舒婳闻声,抬眼看他,他将怀里藏了许久的水袋递了上来。
她接了过来,拿在手上。
宋炙简短解释,“是山下的水。”
他不想让别人觉得他的殿下是特殊的,可就是想献上更好的。
他的嗓子越发紧了起来。
他想说些什么,此时又痛恨自己的沉默寡言,他不知道能同公主说些什么。
他不想被她发觉出异常,因为他会害怕公主探究的目光。
萧舒婳只是照例询问,“山下如何?”
宋炙如实作答。
听完他的汇报,萧舒婳眼神放空思考着。
光线照的她异常柔和,宋炙突然出现一个想法,若是能保持静谧,被困山上,就这么远离纷争,他们之间没有人来打扰,该有多好。
温馨且厮守。
宋炙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去哪?”萧舒婳看他蓦然起身,吓了一跳。
“我…呃属下…肚子痛!去…解手。”
公主殿下是那样敏锐的人,他只能落荒而逃,生怕露出马脚。如果被察觉到。
他不想被察觉到。
他为何能有这样愚蠢又龌龊的心思,去觊觎殿下,去觊觎已然成婚的殿下。
公主就该高高在上,只有公主是公主,他做的这些才能有意义。
他在此处内心天人纠葛,或许公主心中正想的是侯爷如何如何。
他又如何能配。
想松开眉头苦笑两声收拾情绪,却发现他连这都做不到。
此时萧铭轩的人马破开防线,将萧铭远架在了东宫里,下一步就是皇帝。
下属来报,说萧铭远要见他。
用周素素和萧橙满为条件。
本来吕鸣想直接拦截这个消息,奈何萧铭轩一直与他处在一处。
萧铭轩于心不忍有些犹豫,没有立刻回话。
他们不是应该在云福宫里吗?
可事已至此,打到了这个环节,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不见。”萧铭轩一口回绝,并且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在朝堂的争斗中,萧铭轩很少能占据上风,总是被东宫压一头,要是时间允许,他肯定是要亲眼去见萧铭远的死状。以解这么多年所隐忍的憋屈。
“那夫人…”吕鸣难得能听到萧铭轩拎得清,有些故意地问出来。
萧铭轩合上眼,安慰自己,麻痹自己,“本王已派人去找了。”
帝王的冷血就是靠着踩着万千尸体前行。
路上的每一个决定都没办法反悔。
他刚要提着刀剑往宫里走。
又听下属急报,有另一派系的士兵也加入了京中战场,他们势如破竹,在城门口所设置下来的拦截,拦不住了。
吕鸣当机立断,“殿下,末将去城门拦住他们。”
萧铭轩点点头,皇宫的收尾他自己可以。
吕鸣分出来一支队伍,临行前还对萧铭轩嘱咐道。“殿下,速战速决。”
说实话,吕鸣压根就没把凌家军放在眼里。交手后,前期被他打的抱头鼠窜,就只能靠游击,成了一盘散沙。
凌启被萧铭轩在天牢里鸩杀,那凌宇一点将心没有,为了逃命颜面尽失。
若是这样无能的人能镇守北疆,那北疆的烂摊子随便送个耐寒的人去就行了。
不过是被神话了的一群人。
他们整合起来又来支援谁,拥护谁?
见到迎面两个带头的人,吕鸣眼皮猛然一跳。
少年郎分明是换了一个人,眼神坚毅,气场强大,颇有名将之风。
这才更符合与蛮子交手无败绩,年少成名的少将军形象。
脱离了父亲身边,也依旧独当一面。
“你才是凌宇…”吕鸣触碰到了答案。
凌宇与薛昭对视一瞬后,手持一杆银色长枪,直接向吕鸣攻了过去。
薛昭没穿铠甲,而是一身劲装里面套的金丝软甲。他又不是武将,没给自己准备过合适的铠甲。
他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局面。
凌宇的枪法猛烈,长枪舞动起来犹如蛟龙,进攻迅速,但吕鸣也非等闲之辈,习武行军这么多年,身上也是有真本事傍身。
可吕鸣右手臂有薛昭所射的箭伤,对峙不过几回合,伤口裂开,血喷涌而出,但也要咬牙坚持着,挣扎着寻找凌宇的破绽。
过于意气风发的少年,进攻的时候总是不管不顾,只要吕鸣有机会近身,就能一转局势。
但他没有机会。
凌宇虽然破绽频现,可他反应快,力气大,数十回合交锋后吕鸣便难以招架。
一袭横扫后,吕鸣彻底败下阵来。
吕鸣倒在地上,还没等薛昭上前,凌宇的长枪直接将其贯穿。
“等…”薛昭眼看着他动作,却没阻止得下来。
凌宇将枪头拔了出来,甩了甩上面粘的血,“等什么?”
“……”薛昭无语,看着胸前被戳了个大洞的吕鸣,等也来不及了。“可以等着事情结束以后,再宣判的。”
“还不是一样。”凌宇冷哼一声,“倒也是,死的有些轻易了。”
吕鸣的脸上还保留着死前的难以置信,薛昭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反正这人也说不出来什么好话,干脆就一句也别说。
凌宇摆手为令,所有将士开始行动。
“枪法不错,框架打的稳,”薛昭评价道。
尽管薛昭是赞扬的,凌宇却不想让他评,“日后可以比划比划。”
薛昭摇头,“不必。”
他才不要和小舅子一较高下。他又不好战,赢了输了他都不好看。
被回绝了的凌宇觉得稀奇,激将法还没用,就听薛昭道,“我可是文官。”
凌宇表示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