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冰静静地坐在那张雕花梨木椅上。
椅背高耸,其上精心雕琢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图案。
每一刀每一凿都展现出工匠们精湛的技艺。
在椅子旁边,摆放着一张同样精美的花梨木茶几。
它的表面光滑如镜,闪耀着温润的光泽。
茶几上放置着一只小巧玲珑的玉壶和几盏精致的茶杯。
此时,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正散发出淡淡的梅香。
那清新的香气萦绕在空气中,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杨冰的身姿笔直挺拔,正襟危坐,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
此刻,紫蓝引领着陈夫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陈夫人目光在屋内四处游移。
见杨冰端坐在椅之上,陈夫人连忙上前一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轻声细语道:“参见皇太后,愿您凤体安康,福泽绵长。”
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
杨冰微微颔首,直视着面前的陈夫人,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道道:“请起吧。”
陈夫人听到这一声呼唤,慌忙从跪拜的姿势中起身,整了整衣裙,调整了一下稍显紧张的情绪。
“请问如何称呼啊?”杨冰问。
“回禀皇太后,臣妇是尚书左右仆射陈大人的内眷,外人皆称我为陈夫人。”陈夫人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杨冰她轻轻皱了皱眉,道:“我并未询问你丈夫的身份。”
陈夫人听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笑容。
杨冰察觉出了对方的尴尬,收了收严肃的表情。
“陈夫人今日前来,有何事禀报?”杨冰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带着一丝关切。
陈夫人听到这里,心中一阵激动。
她知道这是自己向皇太后献媚、为丈夫谋求更高官位的绝佳机会。
陈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神秘道:“启禀皇太后,妾身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冰的眉头微微一挑,目光更加锐利,道:“有何事,但说无妨。”
陈夫人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力量,然后缓缓开口道:“启禀皇太后,妾身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赵婉清并非叶子书的生母。”
此言一出,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赵婉清并非叶子书的生母?
不对,赵婉清亲口承认,不可能弄错!
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杨冰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道:“哦?此言何意?你有何证据?”
陈夫人缓了缓气,肯定道:“启禀皇太后,妾身虽无直接证据,但赵婉清确实有一个丢失的孩子,且那孩子是个男孩。她曾是我孩儿的奶娘,她曾亲口告诉我,她的孩子出生仅一天便丢失了,丈夫也惨遭毒手。为了寻找孩子,为了讨生活,更为了给孩子留一口饭,她无奈做了奶娘。”
陈夫人的话音刚落,杨冰的脸上便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杨冰继续问道:“她生的确实是男孩?后来有找到吗?”
陈夫人轻轻摇头,她脸上的神情复杂难明,道:“她亲口告诉我,她并未找到那个孩子。但她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她说过,她的孩子肩膀上有一朵形似云朵的胎记。只要她见到那孩子肩膀上的云朵胎记,便能一眼认出。”
杨冰静静地聆听着陈夫人的叙述,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身旁茶几上紫砂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听到“云朵”二字,她控制不住地端起身旁茶几上的的茶杯。
子宏身上不是也有云朵胎记吗?!
她微微低头,心不在焉地轻啜了一口。
那清凉的茶水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茶香,却无法抚平她心中如潮水般涌动的情绪。
她的脸上虽保持着皇太后的端庄与平静,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却透露出了她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紫蓝站在一旁,她的眼神紧随着陈夫人,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她深知,这个消息对于杨冰来说,影响非同小可。
陈夫人见状,心中暗自窃喜。
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皇太后的注意。
于是,她脸上浮现出一抹讨好的笑容,等待着皇太后的下一步指示。
杨冰微微倾身向前,迫切地问道:“那个云朵胎记,你可还记得那孩子云朵胎记是在左肩还是在右肩膀?又是何种颜色?”
陈夫人微微蹙眉,努力回想,但仍旧摇了摇头,略带歉意地回答:“皇太后,实不相瞒,我对于那胎记的详情已记忆模糊,具体的位置好像是右肩,淡淡的青色。我不能肯定。”
紫蓝见状,神色有些按捺不住的紧张。
她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几分质疑:“陈夫人,你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陈夫人抬头望向紫蓝,语气肯定道:“我发誓,千真万确。”
杨冰听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那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在静谧的屋内回荡。
没一会儿,她的脸上逐渐忽然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仿佛已经找到了心中的答案。
她轻声呼唤:“紫蓝。”
紫蓝立刻会意,迅速走到杨冰身旁,低头恭声道:“是,皇太后有何吩咐?”
杨冰给紫蓝使了一个微妙的眼色。
紫蓝心领神会,立刻明白了皇太后的意图。
她转身对陈夫人说:“陈夫人,请您随我来,皇太后有赏。”
随着紫蓝和陈夫人离去,屋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如同寒风中的野兽在哀嚎。
杨冰听到这声惨叫,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缓缓起身,走向窗边,目光远眺,心中开始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