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偶尔确实会有当地知县、县丞等人拜访。
有了韩主事的叮嘱,秦云何应对也算得体周全。
没几天,秦云何便进了西河地界,算是回了家乡地界。
他到平乐县的时候已过了申正,匆匆进了城门便去驿站住了下来。
坐了一天的马车,这会儿秦云何浑身疲乏,天气又热,连饭都不想吃,躺在床上就昏昏然几乎要睡过去。
笃笃笃——
秦云何刚要睡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秦云何睁开眼缓了一会儿才皱着眉起身开门。
“秦大人,小人给您问安。”
一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满脸堆笑的小厮,点头哈腰的跟秦云何行礼。
“何事?”
“秦大人,我们县太爷得知您到了敝县,想邀大人明日惠名楼一聚,以尽地主之谊。”
说着,便递过来一张请帖。
路上也不是没遇到过宴请的,秦云何随意接过请帖扫了一眼,上面写的是平乐县知县赵有为。
秦云何道:“多承赵大人美意,明日下官必准时前往。”
那小厮一听又乐开了花:“那得嘞,我这就去回禀我家大人,专候您的大驾。”
说着又拜了拜便离开。
秦云何也没当回事,转身便回屋去了。
不一会儿,门外又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秦云何疑惑的开门,却是驿站的驿丞笑嘻嘻站在门外。
“秦大人,天气炎热,知县大人送了些冰来给您解暑。”
秦云何看向驿丞身后驿卒手里端着一个铜盆,里面放了有半盆冰。
秦云何一惊,他没在夏天用过冰,但也知道夏天一盆冰价格可是不便宜,他可不敢要。
“不用了,麻烦替我谢过赵大人美意,我觉着还好,也没很热。”
驿丞却不肯离开,面露难色:“秦大人,这是上命所差,我若不能将这冰送到您屋里,那就是失职了。”
秦云何看那驿丞为难,这会儿也不能亲自跑去找知县拒绝这盆冰,最后无奈只得同意那驿丞将冰送进了屋内。
如今已近七月,酷暑难当,冰盆被摆到了床头,秦云何果然觉着凉爽了许多。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将近辰正时分。
起床洗漱,用了些早饭。
赵知县与他约的是午时初,巳时末便派了马车前来接他。
惠名楼应当是此地最好的酒楼了,比扶余县的庆云楼还要大些,上下三层。
秦云何被往二楼请,直到一个雅间前,一个县丞穿着的人正出门来迎。
“哎呀,秦大人终于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秦云何赶紧还礼:“这位同僚有礼。”
那县丞赶紧伸手道:“秦大人快请——”
秦云何一进雅间,里面已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一看便是知县,几个人都站了起来。
“秦大人来了,久仰久仰。”
秦云何赶紧还礼:“几位大人久等了,下官惭愧。”
“秦大人快请坐。”
说着几个人就要将秦云何往上座让,秦云何诚惶诚恐,赶紧推拒。
“秦大人是贵客,又是上官,该当上座”
别人客气,秦云何自然也不能当真。他虽是府官,但也不过是个七品推官,且还未曾到任。
“使不得,还是赵大人请上座。”
二人推拒一番,最终还是让赵大人坐下了。
屋中之人分别与秦云何见过了礼,除了赵知县,另外两人,一个是县丞一个是主簿。
三个人都很热情,不断向秦云何敬酒。
又聊起各自科考之事,其中苦涩辛酸,说到动情处喜泪参半。
秦云何只觉几个人能言善道妙语连珠,似是与他相见恨晚。
只是秦云何觉着这相见恨晚有点莫名其妙,心中难免有些提防。
几个人一直喝到下午才散了,秦云何又被送回了驿站,一直睡到傍晚。
如此一耽搁,回家的路程又慢了一天。
秦云何如今归心似箭,因此耽搁一天,心中十分后悔接了请帖。
第二日早起,没想到知县竟又带着县丞和主簿前来相送,又纷纷送上贺仪。
秦云何连忙推拒。
京中冯宝出、韩主事等人与他相识他不好推拒贺仪,这几个人他并不认识,怎好收下。
此时的几人已经跟秦云何兄弟相称,见他不收,便故作生气:“秦贤弟!你这未免太见外了。
我们几人与你一见如故,你将赴任,我们送上贺仪不是天经地义?你就不要推却了。”
“且秦大人得中二甲归乡,也是乡里荣光,我辈与有荣焉。你若不收我们可要伤心了。”
秦云何虽知回乡可能会收到贺仪,可这半路不识的人送的贺仪他确实有些犹豫。
但又想到,坚持推拒也实在不合适,毕竟将来上任,推官与知县也常有往来,维系关系也十分重要。
最后秦云何在几个人的坚持下还是收了下来。
等到离了驿站出了城门,打开贺仪,秦云何发现赵知县的贺仪有十五两,县丞和主簿分别给了五两。
也就是说,光这三个人就给了他二十五两。
朝廷给发的路费也才三十两。
秦云何有些皱眉。
罢了,还是快快回家吧。
再启程,秦云何刻意调整了路线,尽量避开了进城。
虽然还是难免受到当地官员拜访,难免又收了些贺仪,所幸控制好了时间,没再耽搁太多时间。
如此又四五天,终于回到了扶余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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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避免提到省,担心有读者朋友会去对照现实中有没有那个府那个县,然后发现,还是回避不了
好吧,那就只能虚构一个了(*\/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