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柏鸥刚回来那天去接他的时候,柏隼小朋友还跟平时一样,等着她姐喊他。
柏鸥也是在京里大院毕业的,幼儿园老师的上任心头宝。
这任是柏鸢。
柏大小姐虽然不在幼儿园,但幼儿园到处有她入园第一天,凭一己之力,把一群小孩打成流泪猫猫头的传说。
当时柏鸥插着腰跟幼儿园阿姨聊天,逗得老师哈哈大笑。
柏隼就在那黯然神伤,他姐是不是又给他落下了。
小脸一板,略显忧郁。
等柏鸥唠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是来接弟弟回去的。
这才走到柏隼面前,扬起一张笑脸,道:
“小隼鸟!”
柏隼听见是个男声,还以为是秦令征呢,但声线对不上。
于是抬头往上瞅。
眨着个眼睛仔细分辨。
这一分辨可好,给他吓一跳。
这这这!
她姐怎么变男的了!
这男的是谁啊?
怎么跟他姐长一样!
脸盲分很多种,有那种根本不往脑子里进的,看谁都长一张脸。
还有那种平时能认出来,但要是找一个稍微有两分像的,搁在一起就认不出来的。
柏隼是薛定谔的脸盲,不一定是以上哪种情况。
但因为他姐跟他长得七成像,所以勉强能记住柏鸢的脸。
关键不止他一个,柏鸥也和柏鸢长得像。
虽然站一块气质截然相反看不出来,可如果说单拎出来,那真是像了七成还多。
这可给柏隼吓坏了,就跟见了鬼似的,都吓炸毛了。
柏鸥指了指自己的脸,灿然一笑:“我是你大堂兄柏鸥呀~”
幼儿园的老师也笑道:“这真是你大堂兄,还是咱们幼儿园毕业的呢,柏隼,快跟你大堂兄一块走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柏隼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浑身戒备的看着他,一路上不敢跟他说话,也不敢跟他拉手。
但到底是小孩心性,藏不住事。
在柏鸥一张嘴叭叭不停地时候,耳疾嘴快见缝插针,可算塞进去了一句话:
“那我姐哪去了,怎么不一起来接我啊?”
一下就给柏鸥问住了。
总不能直接告诉他,自己接了柏鸢就一块儿高高兴兴回家了,到家才想起来外面还剩一个。
不过柏鸥也不是能哑火的人,弯着笑眼跟他说:“你姐姐在家等你呢。”
柏隼:……
感觉更不像什么好人了。
等好不容易回到柏家,柏隼一溜烟跑进家门,果然在客厅看到他姐,赶紧跑过去躲到柏鸢身后。
“姐,他是谁啊?”
柏鸢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袖口,淡淡道:“大哥,不认识?”
柏隼又睁大了眼睛,小眼神里还有点不敢相信:
“啊?真是啊……怎么感觉,和照片视频里的不是一个人呢?”
这是开滤镜还是没开滤镜啊?
柏鸢知道他脸盲,也不强求,给他换了条赛道:“没事,你听他说两天话就记住了。”
柏鸥这次从北区回来,除了来看家里的两只猛禽幼崽,还干了几件大事。
他把当年一起玩的大院太子爷们全都叫出来,挨个约架,从东院打到南院,又西院打到北院。
短短几天,就又巩固了自己‘小战神’的地位。
柏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每次打架都带着柏鸢出来,只不过这次柏鸢后头跟着秦令征。
秦令征想着既然是打架,那不怕人多,又把卫少卿和宋亦程叫上了。
几个人一块儿跟着柏鸥满院子乱转。
遇到敢应战的,柏大少也不用人帮,上去一个小擒拿,硬生生凭蛮力就能把人给按地上。
如此这般反复多次,秦令征越看越觉得柏鸥这招式有点眼熟。
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
想了一路,终于警觉。
这不都是柏鸢揍他时用的那几招吗?!
合着都是搁这儿来的!
平时他都是被按地上那个,冷不丁看到别人被按着打,一时竟还有点不太习惯!
等柏鸥热身得差不多了,筋骨也都活动开了,便游刃有余借着打仗的架势,一步步给柏鸢拆新招,让她看。
这边脚应该这么踢。
那边胳膊得这么撅。
拳头打哪最寸。
鞋尖踢哪最痛。
一招一式全都灌进柏鸢脑子里。
被迫当教学实验器材的那个人泪流满面:
怎么着?合着我是你们老柏家兄妹联络感情中的一环呗!
柏鸢就在旁边安静看着。
看一会柏鸥,冷不丁扭头看看秦令征。
给他看得背后一阵发毛。
卫少卿看得心里一阵热血沸腾,主动请缨:“大柏哥,您也教教我呗!”
柏鸥也不吝赐教,一口应下。
宋亦程对打架不感兴趣,他主要负责小队后勤,给柏鸥牵狗。
柏鸥这次回来,把两条军犬给带上了。
一只疾风,一只闪电,倍儿酷。
两只德国牧羊犬已经到了退役的年纪,现在就在北区养老,柏鸥从小跟它俩一块长大,这次回来京里,也给一起捎上了。
宋衍铭高中不在大院上,他那只哈士奇就交给宋亦程养。
小孩做事挺上心,给狗养得膘肥体壮。
这会也一块儿牵着出来了。
德国牧羊犬受过训练,情绪稳定。
哈士奇傻不愣登,一个劲的在旁边嘚瑟,跟人家退役公职犬脸贴脸,左脚右脚一套舞狮小连招。
柏鸥这边打得热火朝天,风头正盛,还有不少小孩也跟着出来凑热闹。
平时他们见过了自己大哥牛逼哄哄,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此刻看到这么狼狈,一时间都有点不太敢认。
被大哥迫害过的小孩则纷纷拍手叫好。
有个人被柏鸥掐着后衣领子按树上的时候,还在那龇牙咧嘴的喊呢:
“顾明!大哥白疼你了!不是说要帮大哥二打一吗!人呢?”
那小孩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我我我绝世武功还没练成呢!”
他大哥也没说京里小南孚这么厉害啊。
以前听他哥说得有来有回,什么秋风扫落叶,踏雪不留痕。
都是骗人的。
他哥现在都快让人镶树上了!
得,他还是看看哪有铁锹,一会儿怎么把他铲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