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报演出结束后。
京里国际音乐学院正式放假。
因为惦记早些回去看柏鸥。
柏鸢和秦令征没多做停留。
当天就一起坐车回到京里大院。
远远看见京里大院熟悉的大门和门口站岗的警卫员,秦令征还有种游子衣锦还乡的感觉。
等两人进了柏家大门,见过柏家二老才知道,柏鸥和朋友一起出去玩,还没回来。
倒是院里几个发小,一学期没看到秦令征和柏鸢,也说要找个时间聚一下。
柏鸢从来不凑这种热闹,婉拒。
其他人也知道她的习惯,不好强求。
最后变成宋亦程和卫少卿带着一群平时关系好的朋友,登门拜访。
当时秦令征还穿着音乐学院的校服。
英伦风格的小西装往身上一套,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得大家直呼——‘狗穿皮衣,人模人样‘。
等见了柏鸢,一个个又都规矩了不少。
没敢跟她嬉皮笑脸。
不过见她回来了,大家也都特别高兴。
柏鸢不在大院的这段时间,他们这帮人天天过得那叫一个如履薄冰。
不止在学校,在家也都安分守己,不敢冒头闯大祸。
虽说初中生都到了叛逆的年纪。
但叛逆归叛逆,也仅限于染头、穿奇装异服等一系列迷惑行为。
谁也没那个胆子敢去院外面为非作歹。
他们是有钱有权、是又阔又拽,但谁也不傻,犯不着为中二病再搭进去一顿藤条炖肉。
说到底,无论多大年纪,父母对儿女总归还是有天然的血脉压制。
柏鸢在的时候,他们偶尔犯混,还能有人给他们那急头白脸的爹妈拦住。
柏鸢一走,他们要再不长眼,给家里大人惹急了。
怒气值一爆表。
没准这几年的新账旧账全都要一起清算。
现在柏鸢回来,就等于在院里竖起一道定海神针,又给每人发了一块免死金牌。
又能浪起来了!
此刻见了柏鸢比见了亲妈都亲。
一口一个‘柏鸢姐’叫的九转十八弯,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给柏鸢说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等到晚上十点。
柏鸢依照惯例上床睡觉。
还不等闭上眼睛,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她在起床和睡下中艰难抉择,摇摆不定。
这时候门又敲了两下,声音比之前大了点,门外的人似乎很着急。
柏鸢板着脸从床上坐起来,冷声道,“请进。”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
佣人站在门外,也是一脸为难,“小姐,大少爷——”
话没说完,柏鸥那大嗓门就顺着楼梯爬上来了。
具体喊得什么,房子太大,有回声,听不清。
柏鸢听了两耳朵,只觉得人不是很清醒。
于是对着佣人点点头,披了件衣服就下楼了。
站在楼梯上的时候,她大堂兄看着还是挺正常的。
一张脸笑得开了花,还和以前一样,见了她就止不住的傻乐。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到家了却还不进来。
跟宋衍铭一起勾肩搭背,跟门神似的往门口一矗。
柏鸢又看了眼半搀着他的宋衍铭。
少年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古怪气氛之下,柏鸢从楼梯上缓步下来,走至跟前。
还不等她开口问话。
只见柏鸥突然松开宋衍铭,晃晃悠悠朝柏鸢走过去,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
“哥哥的小猛禽~呜呜呜~鸟宝宝~mua~”
柏鸢躲闪不及,被他掰着脑袋,在脸上啃上好几口。
顿时,柏鸢像只炸毛的猫,寒毛都竖起来了。
刚要抬手给他一个大逼斗,又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揪着柏鸥的衣领凑近闻了闻,果然在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气。
思绪辗转间,柏鸢眸光骤冷,看向宋衍铭,语气不善,“你灌他酒?”
宋衍铭无了大语,“……我们吃的醉虾!”
柏鸢:……
说话间,宋衍铭正了正自己被压得都是褶子的衣领,交代道:
“进门之前还没事呢,前脚刚迈进家门,后脚就这德行了。”
他对着佣人抬过来的穿衣镜照了半天,重新把领口抚平,抬手打了个响指。
“得嘞,人给你送回来了,赶紧找几个力气大的帮着抬上去吧,死沉。”
宋衍铭好心提醒,但这话说得着实有点晚。
这会儿功夫,柏鸥一百多斤重的大小伙子,已经跟只树袋熊似的,大半个身子都压在柏鸢身上,给人压得都快坐地上了。
在这个年纪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重量。
柏鸢秉持着有罪一起受的精神,拉宋衍铭下水,“搭把手?”
“……不好吧?”
宋衍铭指了指还要往柏鸢脸上啃,但被柏鸢一只手给推开的柏鸥。
“这要让他给我啃上一口,你宋哥我以后还娶不娶媳妇儿了。”
柏鸢跟他熟,激将法百试百灵,拿捏他跟玩似的:
“你在害怕什么?”
宋衍铭冷笑一声,向上撸起袖子,“笑话,说一个怕字你宋哥我名字倒过来写。”
两人硬是憋着一股劲,没让佣人帮忙,自己吭哧吭哧把柏鸥抬上二楼。
期间柏鸢还差点让身上披的衣服给绊个跟头,要不是柏鸥跟只八爪鱼似的抱着她,高低得摔个屁蹲。
宋衍铭见状,担心她一会儿还得摔,也不用她帮忙了,让她上一边等着。
可现在的问题不是柏鸢肯不肯帮着抬,而是柏鸥松不松手让她走。
宋衍铭试了几次都没撬开柏鸥的爪子,跟柏鸢面面相觑,最后几乎是一个人拽着两个人的重量上的二楼。
等进了房间,把人放到床上,柏鸢和宋衍铭都累得不轻。
宋衍铭站着喘了一会儿,把外衣脱下来挂在手臂上,又解开最上面的扣子透气。
看来看还被柏鸥拘着的柏鸢,嘴角一点点向上咧开,也不说帮着解开,幸灾乐祸道:
“将就将就吧,小妹,搁这儿凑合一宿,走了!”
柏鸢:……
等宋衍铭走后,柏鸢又跟着柏鸥躺了一会儿,困劲上来,昏昏沉沉。
柏鸥嘴里还时不时嘟囔‘小鸟’‘小猛禽’,还有一些乱七八糟没有逻辑的话,跟催眠曲似的。
柏鸢越听越困,眼看就要睡着了,准备翻身,换个更舒服的姿势。
突然发现,他大堂兄压得有点实诚,腿麻了。
柏鸢拳头又硬了。
但是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对着门外扬声喊道:“柏隼!柏隼!”
柏隼的房间就在隔壁。
小孩夜猫子,白天昏昏沉沉睡得时间长,到了晚上就倍儿精神。
这会儿正在房间里写寒假作业呢。
听见声音,放下笔,拧开柏鸥的房门,探头进来。
“姐,你叫我?”
柏鸢:“过来搭把手。”
小孩没心眼儿,以为柏鸢叫他是帮着给柏鸥挪开呢。
谁知道刚一走进,就被柏鸢揪着已衣领,一招金蝉脱壳互换了位置。
柏隼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柏鸥五花大绑似的抱着,在脸上啃了好几口。
“小猛禽,mua~”
小孩懵懵地看着柏鸢,不可置信道,“姐?!”
柏鸢正了正都是褶皱的衣服,颔首道,“将就将就,凑合一宿。”
反正都是猛禽,抱哪个不是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