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几个字后。
柏鸢很快就明白了裴母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和意图。
轿车停稳后,司机拉开车门下了车。
裴母的保镖则分站在轿车四周。
尽职尽责的做起站岗警戒的工作。
不多时,一辆印有“海启青山精神病医院”的救护车,从道路另一端驶来,呼啸而至。
车刚一开进,黑色大门像是早有预料般,缓缓敞开。
紧接着,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出。
各个身强力壮,胳膊比一般人的大腿都要粗。
与其说他们是精神病院的医生和护工,反而更像是地下拳击场养出的优质打手。
“精神病院的护工是体力活。”
柏鸢看着眼前的一幕,耳边突然响起裴母平稳叙述的声音。
这时候,救护车的舱门打开。
刘胜民身穿一身蓝白条的被束缚带紧紧绑在急救病床上。
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恐惧,他拼命挣扎,被堵住的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见他不老实,其中一个护工上去就是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
柏鸢看着他动作娴熟地甩掉手上的血沫,耳边又响起了裴母的声音:
“有些病人发病时力大无穷,几个人都不一定能按得住,在双方角力的过程中,有人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接着,护工又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镇定剂,快准备地一针扎在他的胳膊上。
脸上挨了一拳的刘胜民眼冒金星,镇定剂开始发挥作用,很快便没了反应。
面对这过分出格的一幕,其余医生和护工就像是没看见一样。
依旧继续着手里的患者交接工作。
终于履行完手续,几个护工井然有序地把昏睡过去的刘胜民推进了精神病院。
“这家医院是裴氏旗下的产业,里面的工作人员都经过专业培训,肯会尽心尽力照顾病患。”裴母话里有话,暗含深意道。
短短几分钟后,沉重的黑色大门缓缓合上,又恢复了往日无边的死寂。
柏鸢听着裴母的解说,看着眼前的一幕。
眸光平静,将窗外发生的一切尽数收归眼底。
这份远超同龄人的淡定,让她自始至终没表现出任何恐惧、不解、害怕等多余的情绪。
等精神病院的黑色大门合拢。
柏鸢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坐在身旁的裴母。
按照正常流程,在柏鸢未催促的情况下,原本一到三个月才能有结果的案子。
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就处理得如此干净利落。
显然少不了面前这位裴氏当家人从中运作,推波助澜。
柏鸢心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裴母的刻意安排。
需不需要是一回事。
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柏鸢既然心领了对方的好意,承了情。
自然也礼貌微笑着道一声谢:
“谢谢阿姨。”
“别见怪。”裴母不甚在意道,“是裴缙告诉我,说你在海启遇到了麻烦,求我出手帮着多上下打点,行个方便……”
想起自己亲儿子火急火燎跑到自己面前,一副天快塌下来的焦急模样。
裴母就有种“这号白练了,算是彻底废了”的错觉。
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柏家是什么情况,还需要她出手帮衬,拿乔托大吗?
“我刚知道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
裴母顿了一下,语气微妙:“是小孩沉不住气……我知道,这件事情上,裴家的助力可有可无,即便没有我插手,你也能处理得很好,但既然他求到了我这里,我这个当妈的也就顺手解决了,你就当我是顺水推舟,卖你们柏家一个人情。”
柏鸢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用面对长辈该有的尊敬,谦虚道:“阿姨,您言重了。”
柏鸢当然不会认为,裴母学校邀请自己出来,仅仅是为了向她展示这场案件的最终处理结果,让她亲眼看到绑匪被送入精神病院的下场,大快人心。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裴母在利用这件事,变相的向她展示裴家各方面的实力和态度。
如果只是尽快处理绑架未遂案,将人送进精神病院。
那么无需他人的帮助,仅凭一句话的事。
柏鸢自己就有这个能力和实力,将事情处理得完美妥当。
只不过对柏鸢而言,加急可以,但没必要。
其实,往往在多数情况下,有些事情也并不需要她面面俱到,将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即便不说,只要她还顶着柏家头衔的一天,自然会有人冲着这份头衔,为她大开方便之门。
如今,这个人正是坐在她身边的裴母。
商人重利,裴母能凭一己之力将裴氏牢牢攥在手中,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柏鸢不动声色,耐心等着彼此寒暄过后的下文,以及对方此行而来的真实意图。
“……柏小姐。”
事情也正如柏鸢预想的那样,裴母说到正事时,便微微正色,收敛去多余的日常情绪变化,俨然一副谈论公事的态度,道出自己的来意。
“既然你已经见过裴缙,感觉如何,对他还满意吗?”
即便谈论的是自己的儿子,裴母面上也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言辞间,仿佛对方只是可以放在谈判桌上的一枚筹码。
等待着柏鸢在鉴赏和点评之后,报出令她满意的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