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给她们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李大娘,你们怕不是忘了,咱们已经断亲了。”
娘都不喊了,这贱蹄子,挖根人参就上天了?
说话太费劲,李氏只能瞪大眸子,一副要吃了柳素的模样。
“大嫂,你这话就不对了,再如何闹也要有个分寸,血缘岂是一纸文书能隔断的。”
“以繁,别折腾了,快带弟弟妹妹们跟三叔回家。”
“三叔做主了,今晚给你们熬红薯粥,管饱。”
鹿景礼挂着虚伪的笑脸,语气难得的和蔼。
家里出了两个黑卤蛋,太丢人,他实在待不下去了,等把人参的钱拿到手就提前同妻子搬去县城。
原本说亲娘跟去城里带孩子,这下只能算了,他丢不起那个人,就留几两银子在家让二哥养娘吧。
他是读书人,为鹿家争光,二哥肯定会愿意的。
“大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回家吧,之前的矛盾就让它过去吧。”
邓丽秋不情不愿的想要去抓柳素的手。
柳素厌恶的躲开。
“别,可别说是一家人,是家人就不会卖我的七宝,就不会踹我的以烨。”
以烨吐的那口血,全村人都知道了,这时才来谈一家人,晚了。”
“都滚吧,这里即将是我的地盘,不欢迎你们。”
“啊啊,滚蛋,都给我滚蛋。”
鹿以轩和鹿以轩一人拿着一根树枝,一脸凶狠的冲过去,逮着人就抽。
鹿七也拎着一根小树枝,摇摇晃晃跟在后头。
别看她小短腿摆来摆去的,小步子还挺稳,后劲也足,没多大会就窜到了看戏的鹿杏花面前。
“嗷,死崽子,竟敢抽你姑姑,我打死你个贱蹄子。”
“我不要黑蛋姑姑,黑蛋不是我姑姑。”
一个抽得快,一个跳得欢,不知不觉,鹿杏花脸上的布头掉了下来,露出一颗光秃秃的黑卤蛋。
“噗哈哈,鹿杏花比她娘还丑。”
“她还妄想嫁到城里呢,就这鬼样,不张口都找不到嘴来亲,谁娶。”
“哈哈哈,你们太损了,怎么能这样说呢,她至少比她娘多几颗牙齿。”
“我看着跟隔壁李家村的老瘶头挺配的,他应该不嫌弃,哈哈哈。”
“对哦,李氏和小李氏娘家那边可有不少光棍,肥水不流外人田,杏花啊,要不大娘给你保个媒?”
一声高过一声的嫌弃,气得鹿杏花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她后悔出来了。
小魔头哼了声,继续去挑布。
没等她靠近,李氏的头巾也被鹿以烨成功挑下。
既然没她份了,那就做其他事吧。
“花花,去老鹿家,把老太婆的银子都摸了。”
“得嘞。”
现场呼救声笑闹声混合,比一百只乌鸦开大杂会还精彩。
里正眼不见为净,带着鹿以繁把地基量好备份,擎等鹿庆丰回来给他银子,就可以拿到城里备份了。
家分了亲断了还来闹,被打也是活该。
鹿以轩三兄妹到底还小,这场闹剧没多久就停了。
也不知哪捡来的树枝,带着倒刺堪比武器,老鹿家被抽过的人,不说皮开肉绽,至少衣衫都得报废。
“啊啊,鹿庆丰,老子跟你誓不两立。”
脸上被刮一道血痕的鹿景礼,气得两眼发红。
毁了容,他还怎么考科举?
一点没想自己胸中有多少墨水。
“啊,相公,你的脸可怎么是好?”
“鹿以轩,你个死崽子,那么那么恶毒,你是要毁了你三叔啊。”
那么长一道血痕脸颊,要是留下疤痕,得多丑啊。
鹿以轩嗤笑一声,“就他那点能耐,考上秀才都是极限了,还想他有多大的建树?”
“鹿三叔,我说的,对吧?”
真不是他诋毁鹿景礼。
被打断腿那次,他捡到了鹿景礼扔掉的手稿,上面的文章,就连他这个没上过学堂的都看不下去。
虽然不明白以前爱书如命的三叔为什么会借书给他看,还允许他在书上留下注释,但不代表看了他的书,就要肯定他的文采。
他很是疑惑,鹿景礼这个秀才到底是怎么考上的。
鹿景礼心里咯噔,恨恨的瞪一眼鹿以轩,捂着脸忿然离去。
“泥过鼠彩次,肯扶说趴套,窝苏烂你特翠。”
(你个死崽子,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李氏不干了,她心心念念的等着小儿子给她攒诰命呢,哪容得上他人诋毁。
张牙舞爪的扑过去,配着那颗不堪入目的脑袋,把看热闹的孩子们直接吓哭。
“干什么,干什么,闲得慌就上山挖野菜,饿不死你们啊这么八卦,滚,都带着孩子们滚。”
“还有李氏,分家文书和断亲书我已拿到县衙盖章,你要是有何不满,就找知县去。”
“再闹,我就到衙门问一声,鹿家仗着有个秀才在村里欺负弱小占不占理?”
“孰轻孰重,你仔细掂量掂量,到时影响你家老三,可别怪我没提醒。”
迟迟不发声,一开口就给鹿家丢了个大雷。
盖章了,竟然盖章了。
盖了县衙的章,文书起效,老鹿家和鹿庆丰一家就真的没半点关系了。
她的一百两白银啊。
李氏气得白眼一翻,同亲亲闺女做伴去了。
鹿佑良夫妻与邓丽秋对视一眼,烦躁的拉着两个丑蛋回家。
这一闹,不仅没任何收获,还丢脸伤财,气死了。
鹿庆丰回来听到这闹剧,嫌弃的呸了一口。
狗屁一家人,不就是看上银子吗?
嗤。
他这趟运气好,到大药堂时刚好遇见一大户人家求药,有药堂掌柜掌眼,主要是人参品质过硬,出了个很好的价钱500两。
买了建材,买了粮,还剩四百多两,够他们一家几口嚼用好长一段时间。
巧的是买粮的时候正好遇见一个中老年人。
城里有两个学堂,一大一小,这中老年人正是小学堂的夫子。
说是学堂,不如说是私塾。
私塾有两名夫子,开设两种教育班,一个是启蒙,一个是庠序。
他问了一嘴,由启蒙到庠序,一年十两,非常心动。
三个儿子,怎么着也要送一个儿子上学。
他记得鹿景礼岳丈那个学院是一年十五两,所以十两,他还是能接受的。
大不了等老三病好了,将剩下的人参也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