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晏晦暗不明的视线在江声脸上转了一圈,淡漠的嗓音里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情绪。
“江声,我要是没记错,你十天前看中的老婆是宋岐。为了他,你连族长的位置都丢了,现在叫我老婆,你真的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靠!
忘了这一茬了!
江声思索片刻,正准备解释,眼前的大美人突然走近过来,双手按在椅子的扶手上,把他困在身体和椅子之间。
“想好该怎么编了吗?前任族长。”男人的声音里藏着玩味。
江声凝视着近在眼前的俊美面容,朝晏的额发是湿的,就连睫毛都还带些许湿意。
说真的,江组长并不意外朝晏这么快就试着掌握主动权,这个世界的朝晏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在赞美声中长大,又才十九岁,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
江声原本就坐没坐相,现在更是没骨头似的靠着椅背,神情似笑非笑。
“想好了,你要听吗?老婆。”
他故意咬重“老婆”这两个字。
朝晏的目光在江声唇上停了一瞬,随后有些不受控制地看向那绒绒的兽耳。
可能是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朝晏的注意力总容易被江声身上兽人的部分吸引去。
之前是尾巴,现在是耳朵。
不过雄性这副模样,并不会影响他们身上那种仿佛从骨子里透骨的粗莽与横暴,眼前的青年也是,凶悍强壮,周身上下都蓬发着一种荷尔蒙偾张的性感。
朝晏淡淡应了一声:“听,你都想好了,我要是不听,不是浪费了吗?”
江声被对方那种冷漠颓恹的气质撩得有些心痒痒,他看着那双凉薄的眼睛,微微勾唇道:“也对,不能浪费。”
“其实,我当时就看中你了。”
朝晏歪了歪头,有些好笑说道:“看上我了,然后为了宋岐和那只金虎决斗,你继续编。”
江声笑得蔫坏,用尾巴在朝晏上衣的下摆处轻拂了拂。
“朝晏,不止东陵部落,剩下的那三个大部落加在一起,我都没有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可是你长得和雄性一样高,部落族长身边要是站着这样一个外乡人,会被其他部落的兽人笑话的。”
“那你现在不怕被笑话了?”朝晏问道。
江声盯着那张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脸庞,认输般说道:“对,现在不怕了,现在就想当个老婆奴。”
朝晏沉默不语,这个东陵部落的前任族长,到底是和他的那些同乡们学了些什么,老婆奴都出来了。
他松开椅子的扶手,站直身体,语声淡淡道:“厨房里没水了,在哪里打水,我和你一起去。”
江声听到这话,想到可以去河边抓鱼。
“走,我带你去河边认认路。”
说完,江声去厨房里拿了三个木桶,两大一小。
部落外面的那条河原本没有名字,因为他们是东陵部落,现在叫做陵河。
河边有雄性在打水,也有雌性在处理兽皮,洗菜什么。
江声和朝晏一到河边,便吸引了这些兽人的注意力,长着狼耳狼尾的雄性直接走了过来。
“族……江哥,这个外乡人跟了你吗?”
原主当了一年多的族长,这突然丢了族长的位置,不少兽人都还没习惯过来。
江声挡住对方看向朝晏的目光,语气慢悠悠的。
“有什么问题吗?”
狼兽人愣了一下,抓了抓头发说道:“我还以为只有熊兽人才会选这个外乡人。”
东陵部落里面最高的就是熊兽人,大部分都在两米左右。
江声懒懒哦了一声,将木桶放到河里打水:“你来和我说这个,不会是想让我把他让给熊兽人吧。”
尽管青年说话时嘴角带着笑意,可是那名狼兽人还是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
对于兽人们来说,选中的外乡人就是私有财产,骨子里天生的疯狂占有欲是绝对不会容许别的兽人觊觎自己的所有物,更别说让给其他兽人。
狼兽人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么说,我……我先走了。”
朝晏目送着对方离去,眼神暗得阴森:“对你们来说,我们这些外乡人还算是人吗?”
江声正在打第二桶水,听到这话动作停了一瞬,语气一如既往的散漫。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朝晏垂眸看了一眼木桶里晃动的河水,那里面自己的倒影有种扭曲的异形感。
“真话和假话,有区别吗?”
江声放下那桶水,很是随意地坐到河边的一块石头上,仰头看着朝晏。
对于让朝晏放松这种事,江声很有经验。
“有,真话会让你很痛苦,我舍不得让你听真话,假话呢,你会活的轻松一点。”
朝晏有些意外江声这样出生在原始时代的人,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这是站在他的角度,而非江声自己的立场,也就是兽人的立场。
沉默片刻,朝晏的视线落在眼前湍急流淌的河面上,眼底汹涌着极端的情绪。
“我不喜欢自我欺骗,也不喜欢妥协。”
江声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剧情里的朝晏那样偏执疯魔,从来没有妥协过。
兽人们对于穿越者的压迫,这个世界对于普通人的压迫,都没有让朝晏犹豫过一分一秒,他就是一个美丽而又癫狂的疯子。
“这么说吧,在兽人眼里,外乡人将他们从山洞带进了这些房子里,还从你们那里学会了种植、制造陶器、做衣服等等,是你们带领兽人族群战胜了曾经最可怕的冬天。”
“目前为止,你们教会兽人的这些,足够兽人们维持平稳的生活,更多的变化,就会让兽人觉得害怕。”
朝晏彻底愣在原地,他来到这个世界才十天,有些东西没有足够的时间看透。
“你的意思是……”
江声缓缓起身,走到朝晏耳畔,声音放得很轻。
“只有驯服你们,才能将你们掌控在兽人手中,对于兽人来说,你们和森林里的那些野兽一样,都很未知恐怖。”
说完,江声把最后一个木桶也打满水,还用削尖了的木棍抓住了好几条鱼。
厨房里有一个很大的陶缸,来回跑河边好几次才装满。
晚饭的鱼汤炖得非常鲜美,朝晏喝了两碗,剩下的都进了江声的肚子。
洗完澡出来,朝晏被带进了房间,他看着坐在床上的青年,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过不会强迫我。”
江声似笑非笑地一挑眉,看起来攻击性十足,下一秒,他懒懒地趴在床上,尾巴极为悠然地摇动起来。
“行,我不强迫你,换你强迫我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