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柒眉头皱起。
卫尚书,户部尚书?不就是姜晚宁长姐的公爹吗?
不过再往下,她也不打算再插手,不管是谁,交给月皇的人过来查就是。
将老婆子和刺客用法术困住,乔柒这才将目光放在护院身上。
“你可以走了,我这人向来言而有信,说了放过你就放过你。”
护院眼睛猛地一亮,二话没说爬起来就往外跑。
只是手刚放在院门上,乔柒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我放了你一次,可惜你没跑得掉,这一次,我可不会放过你了。”
“你——”
护院眼睛瞪直,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彻底成了一具尸体。
解决了护院,乔柒在屋里很快就找到了他口中所说的只能出不能进的出口。
这个出口只能从里面打开,外面没有机关打开。
乔柒压根就不在意,一脚下去,所有的机关暗道通通碎裂,一条幽深的小道出现在她的眼前。
暗道里无人看守。
穿过暗道,走了约摸一刻钟,一个宛若地下宫殿一般的小楼出现在她眼前。
小楼中灯火通明,莺歌燕舞,迎来送往的女子脸上挂着麻木而又空洞的笑。
这些少女,最大的十岁都不到,一个个身着露骨的薄纱,卑微地讨好着那些客人。
整个小楼中一共有三四十个房间,周围的管事和打手以及龟奴就有数十人。
乔柒刚到小楼外就有人发现了她。
“你是谁!”
“把她抓起来!”
“快去通知诸位贵客,有人闯进来……”
乔柒手一握,一把剑出现在手中。
眼前的人,来一个杀一个。
浓烈到使人欲呕的鲜血味弥漫在四周。
此刻小楼中只有七八个客人,乔柒挨个踹开房间将人拎了出来。
这些人凌虐人的手段太过骇人,鞭子抽打,匕首在身上刻字都是小儿科……
风刃在四周成形,一片一片地剐着他们的血肉,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我可是知州,你不能杀我!救我,救我,啊啊——”
“我可是朝廷命官,杀了我你也得偿命,啊啊啊……”
一个时辰后,除了那些少男少女,‘醉香楼’中的人都死了个干净。
被送进来的少男少女一共二十一个,少女十八个,少男三个。
每个人几乎都是一身的伤痕累累,二十一个人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连抬头看都不敢。
“你们可有家人?可还愿回去?”
无人出声,依旧连大气都不敢喘。
乔柒没再问,将小楼中的金银珠宝搜刮一空。
这些金银珠宝她已经用不着,却可以用来安置这些少男少女。
“穿上棉衣,随我出去。”
乔柒走在前面,后面的少男少女终于还是迈开了第一步,翻找出厚实的衣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跟在她的后面走出了暗道。
外面大雪纷飞,不知多久未曾看到过雪,众人的神情呆滞了片刻,眼底泛起一抹微光。
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女子走到乔柒面前,扑通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多谢恩人。”
“不必谢我,随我先去慈幼院。”
一听说慈幼院三个字,大部分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慈幼院已经被控制住。”
乔柒一手一个,将老婆子和刺客拖在地上带走,后面跟着二十多个孩童。
沿街的居民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他们不明真相,纷纷都议论了起来。
乔柒并未解释,带着人径直去了慈幼院。
她到慈幼院时,镖局的人也全都赶了过来,众人正在一起收拾慈幼院,还有几个人守在门口不让人靠近。
“里面有热水和药,你们先去洗一洗。”
乔九连忙将这个孩童带去另一个房间。
乔柒则拿了两颗疗伤丹药融在了水中,让众人喝了下去。
加起来一百四十多个孩子,这并不是少数,可却沦落到这般下场。
留在月皇那边的通讯符也在她发出消息后到现在,终于是传来了结果,速度还算快。
不过月皇的声音却怎么听怎么气急败坏。
“混账!气死我了,一群狗屁玩意儿!大理寺卿和巡抚已经带人赶去,最慢两日就能到达!”
明州城发生的事只是他生气的其中的一部分,他更气的是,这事不是他手底下的人发现,而是被乔柒发现。
这不就是证明月国朝中官员都是一群吃闲饭的废物吗!
收起通讯符,乔柒走到了忙的团团转的乔九身旁。
“这些孩子你觉得该如何安置?”
乔九茫然地看着这些伤痕累累的孩子,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原本她是相信慈幼院的,在她心里,慈幼院或许有诟病之处,却给无家可归的幼儿提供了一个生存下去的地方。
可现在,她已经无法再相信慈幼院了。
她亲手给这些孩子换上干净的衣服,亲手给他们添饭,听着他们怯懦却又欣喜的感谢,看着他们渴望的目光……
她根本无法看着他们再被送到另一个慈幼院。
“我、我也不知道……”
“抬起头来,看着我。”
乔柒迫使她抬起头,和她对视。
她的眼底带着慌乱和无措,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乔九,你只是你自己,从来都不是我的附属,你想做的事那就去做,无须在心里反复揣摩我的想法。”
这也是乔柒许久之前就想告诉她的事。
乔九几乎事事以她为先,每做一件事之前或许都要揣摩她的想法,或者过问她的意见。
已经完全丧失了自我。
也或许是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所带来。
“告诉我,你心里真实的想法。”
乔柒坐在她身侧放软了声音。
乔九眼眶蓦地一红,眼帘垂着瓮声瓮气开口:“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想法到底对不对,我想在梨花村给他们一个家,他们受到的折磨太多了,若是再送到别的慈幼院,他们还能活下去吗?我现在拥有花不完的银子,或许我可以为他们做什么……”
“可一旦接下他们,就要为他们负责,我怕我做不到,也怕我做错,更怕我将来会后悔……”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心生怜悯,想要救助他们,却又茫然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两人谈话间,慈幼院外面却已经被一队官兵包围。
“大胆贼人,竟敢残害慈幼院幼子,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明州城知府问也不问,上来就要旁人破门进来抓人。
乔九眼神一狠,抬起袖子将眼角的泪珠一擦,当即带着小桃来到了院门口。
“本郡主看谁敢!”
“皇上令牌在此,见此令牌如见皇上!尔等还不速速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