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多么荒唐?
一位律者!
无论是哪种战争,崩坏带来的影响都足够引起人们的注意,无非只是注重的程度不同罢了……
律者?
任谁会愿意让一颗不确定的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呢?
即便有人告诉你并拿出相应数据来证明这颗炸弹并无危害,但……总归是膈应的。
万一呢?
对吧?
可……
“说话啊!”
“为什么没有人说话!”
“就算是有理智、再怎么人造他也是一位律者!”
“你们在想什么啊!”
“说话啊!”
某个高层在会议中崩溃的发泄着,可十多个人的会议,竟是没有一个人去附和这位崩溃之人的“临终语”。
“冷静一下。”
一位看起来较为稳重的领导人轻咳两声。
“上面的意思是他们无心管辖这种无所谓的事情……但我们都心知肚明。”
“无论是组织各方面的资金还是面对崩坏方面的军备领域都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一言之地。”
“现如今,逐火之蛾离不开这几个技术部,所以……哪怕他们造反,被上面放弃的也只会是我们。”
领导人说着又推了推眼镜,肉眼可见的冷汗正在脸上流淌。
是紧张?
“呵呵,说得好听,谁不知道顾铖是他们博士院的‘亲爹’?你要我们怎么惩罚对方?”
“先不说咱们的大金主无条件支持顾铖这件事……现在光是实验室那几号人就够上面头痛的,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以身试险?”
另一位女性的声音响起,也是这十几个人中的参与者。
“第三次崩坏后,顾铖已经将军备与军事部全部独立出去。”
“我们也不是瞎子……算上科学院和技术部的那几个负责人,谁不知道真正被‘孤立’的是高层和我们这群背锅的领导人?”
讥讽又似带自嘲的语气格外唏嘘。
不过……
这确实是事实。
私底下的议论声还在延续,不过大致的方向已经在失败中开始无限轮回。
“够了……咳咳!”
最开始劝解的那个领导人开口打断了众人的慌乱。
可能是因为紧张?
亦或者是认命般的无奈?
领导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咳咳……”
“在之前,身为实验室主要负责人的顾铖教授就有着博士院和科学院的支持,我们的限制几乎没有任何用处。”
“如今,对方更是以律者的身份出现,背后仍有着匹敌高层的势力压制,超脱我们的控制也实属正常。”
“不可否认,在众多势力的协助下,以顾铖为主的‘创新派’已然成为了逐火之蛾的主流。”
“为了人类更好的未来……放手也是一种选择。”
领导人缓缓说道,看得出他的语气已经带着无奈后的冷静。
“我们唯有接纳才能明保哲身。”
“更何况……”
“如果真的有办法,高层的先驱者们怎么会放任不管?”
“我们已经错过了面对崩坏时的机会……不,是我们大势已去。”
领导人沉声说道,在黑暗中被压抑下去的面容看不清上面的表情,可那种语气已然带着压迫。
“呵,何必如此冠冕堂皇?”
那位女性领导人冷哼一声。
“什么叫做一些势力?”
“科学院、博士院、军事部、工程部、实验部……”
“就连让我们能在这里大言不惭去考虑如何做梦的时间都是顾铖教授的亲姐姐给的!”
“什么最难?”
“是钱!钱!”
女声似乎有些气恼?
也确实没办法。
逐火之蛾明面上的资金一定是要用在刀刃上的,并且为了避免遭人诟病,也一定是公正、光明的。
而伊甸的援助……
几乎整个逐火之蛾都有这股资金的流动痕迹。
军事、后援、物资、建筑……
各方面的打点、国际上的走动,以及……
这群“贵族”们享受的特权。
“……”
沉默。
一阵沉默。
毕竟,即便再心知肚明,无法接受也是无法接受,要是摆在明面上,那任谁也无法处理。
“你们应该能理解高层们的想法……”
“说句实话,我们可以腐败,也可以贪图享乐,但一切都是建立在‘和平’与‘发展’的基础上。”
“现在,崩坏是我们全人类的敌人,而无论是创新派还是守旧派都会以此为目标进行后续活动。”
“我……不,是任谁都不会允许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意外。”
领导人又开口说道。
“行了行了。”
“还不知道为什么领导层这么多人只有我们有发言权吗?”
“其他人……”
“不过都是些只懂得放任欲望的酒囊饭桶罢了。”
又一道显得有些阴沉而嘶哑的声音传来。
“那位叫痕的年轻人可也是多次在战场上厮杀活下来的‘屠夫’,由他训练出的士兵再配上梅比乌斯那个怪物研发的强化药剂,啧啧啧~”
“别忘了,那边还有个天才机械师在进行神之键的研发,小心隔天就有一支‘崩坏军队’再来一场权利洗牌。”
阴沉的声音极其恶劣,听起来如同在锯木头,让人很不舒服。
“你什么意思?”
“不就是赶上机会的投机取巧之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是酒囊饭桶?”
“而且,就算那支军队再强悍,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那几个一开始连话都没办法在会议上说的参与者有所不满嘶哑声音的主人,纷纷开口进行反驳。
很明显,其中就有最开始崩溃的那个“说话”哥。
“呵~”
“看到了吗?他们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嘶哑的声音的主人嗤笑一声,随后耸了耸肩。
“一把刀悬在头上,你能睡好觉?”
纷争也许就在此刻开始,那些明显身份不够格的几个参与者与这位“刺头”产生了口头争锋。
不过,都是他们说个不停,而最开始这三四位领导人闭口不谈。
很明显,这就是身份差与信息差所带来的影响。
“够了!”
还是那位领导人,他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拍桌而起,似是怒其不争般扫视起那几个担心自己权利的废物?
“你们在想什么?”
“这已经不再是两方面的纠缠而转化成了将我们吞噬的海浪,稍有不慎我们便会陷入深渊。”
“以身犯险?”
领导人眯了眯眼,随后又轻咳一声表示镇定。
“咳咳,既然大家迫切的想要改变现状……”
“那么从今天开始,我想各位也就不用担心这种问题了。”
“你们,去死吧。”
领导人的眼眸猛的一冷,随后不知按下了桌子上的哪处按钮。
砰!
会议室的大门在领导人话音结束的同时被踢开,十来名全副武装手持枪械的士兵们便冲了进来。
“你要做什么……”
“我们可是……”
砰!
没等对方说完,热切的子弹便义无反顾的倾泻而出。
“你疯了!”
“我可是议会的……”
砰!
“求求你……”
“别杀我们……”
砰!
挣扎。
呕吼。
哀悼。
接连不断的枪声不绝于耳,撕心裂肺的声音更是犹如折磨自身。
待烟尘散去,火力停止,一切似乎再次恢复原样?
“早就该这样了。”
嘶哑的声音再次传来,似乎有一种“总算结束”的放松?
“诶呀,我新买的衣服,就这样被弄脏了……罢了罢了,总比跟蠢货待在一起要容易让人接受。”
那道女声也在。
显然,参与会议的十几个参与者只剩下了身份最高的这三位管理人还在。
也就是说……
这三位才是真正参加会议的领导人。
“利欲熏心的一群老鼠,不成大器。”
言语讥讽,语气淡然。
似乎……
只是一群苍蝇死在面前。
“哎呀哎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
“竟然还能看到这样一出戏。”
突然,一道有些玩味儿而随性的声音传来。
在会议室已经被“爆破”的大门外,痕正倚靠着门框,脸上带笑的对里面的三人挑逗道。
他依旧是那身亘古不变的作战服,披着的那件黑色风衣更是一年四季都不带换的。
只因为……
顾铖没有。
“见笑了。”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只能出此下策。”
那位有些冷血的领导人笑着回应痕。
大抵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冷漠。
“我说过,在我眼皮子底下,没人能够违规做事……嘛,看起来几位领导自有分寸,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痕撇了撇嘴,不过,他很快又笑了出来。
“不过……”
“再怎么说,当着我这个‘保安’的面还冒出这么大动静,我实在是不好交代~”
只见痕又挥了挥手。
“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领导们也知道,咱这一家子都为组织做事。”
“最近实验室那边,我老婆总是抱怨这仪器不好,那资金受限的……自从顾铖舍生取义后,实验室就爹不疼娘不爱的~”
“咱不能偏心不是嘛?”
痕笑着对领导们伸出手。
他知道,这会议室里可不光明面上看起来这般平常。
此刻,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光是在表明态度,更多的,也是在告诉高层,他们再也不是曾经只会被欺负的软柿子了。
“我们会向上面申请的。”
略微犹豫,领导很快给出了答复。
“哈哈哈!”
“我就知道领导们体恤下属,放心,这样的烂摊子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毕竟,这样的素材放在梅比乌斯博士那里也是供不应求啊~”
痕捏了捏这位领导的肩膀,说是恭维的话语在此刻怎么听都像是威胁。
事实上,这也正是威胁。
“对了,晚一些的时候,实验室还会上交一份关于顾铖的身体数据分析与崩坏信息素的报告,各位可别私藏哦~”
“……”
似乎……
他们已然别无选择。
……
就算是被动,就算是奢望。
只要这份感情不变,还请不要放弃我……
哪怕是挣扎,也要因为炙热而燃烧其自己。
“嘘~”
“学姐睡着了呢~”
苍玄蹲在桌子旁,双手托腮,看着因为疲惫而趴在桌子上酣然入睡的克莱因。
小家伙似乎真的很累,肉眼可见的黑眼圈围绕在少女的眼皮附近。
丝丝缕缕的碎发贴在脸颊上,将那份恬静的美好释然而出,不经意间露出的晶莹耳垂与纤细的脖颈更是一阵大好。
“哇哦~”
“学姐一个人就把咱们俩三天的工作做完了呢~”
丹朱看向桌子一旁被堆积好的材料满脸惊讶。
她头顶上不停摇曳的红色呆毛一颤一颤的,更是将那份出于惊讶的呆萌展现出来。
“还不是笨蛋丹朱太笨了,不是弄错试管就是搞错实验对象,不然也不会麻烦学姐和布兰卡帮你擦屁股了。”
很快,在丹朱还在注意那些报告时,苍玄已经开始了她的“谴责”,并且一把揪住了前者的呆毛。
“呜啊!”
丹朱全身一颤,随后很快就根据自己的下意识反应抱住了苍玄。
“不要乱碰别人的呆毛啊喂!”
丹朱不满的吐槽道。
“而且,说是擦屁股,笨蛋苍玄不也是放错了素材才导致学姐加班的嘛!”
“哈?笨蛋丹朱在说什么?要不是你搞错实验对象我会放错材料?”
两个团子很快就在实验室中打了起来。
嘛,这样的打斗声自然也影响到了打盹中的克莱因。
“啊?”
“博士,我在工作……诶?”
克莱因迷茫的抬起头,却发现并没有看到梅比乌斯博士的身影。
反而是那两道正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身影格外引人注意。
一红一蓝的“纠缠”物奶凶奶凶的,相互纠缠着对方的特征,但怎么也不舍的再多用一些力气。
“唉……”
“这两个小家伙一直都是这样。”
“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克莱因身上突然多出一张柔软的毛毯,而取回某些复合材料的布兰卡正好来到她的身后。
“布兰卡前辈……”
克莱因回身望向布兰卡。
“博士留下的课题只剩下两个板块,再工作几个小时就可以结束了……”
克莱因弱弱的说道,但很明显,她是认真的。
“克莱因,我们有大把时间,没必要如此紧张。”
“就连博士也在休息,我们只需要在月底前结束课题就可以了,长时间的身体透支会影响到以后的发展。”
布兰卡微笑着又将毛毯向克莱因身上紧了紧。
“前辈……”
克莱因眨了眨眼,歪着头似乎在思考。
“喏~”
“不如像这两个家伙一样,时常的放松是必要的。”
布兰卡无奈的摇摇头,眼眸中似乎带着几分长辈对后辈的宠溺。
她指着地上打滚的两人,脸上仍然是宠溺。
似乎,在这里的“小朋友”都是她的家人,任由彼此释放着彼此的情感。
“好啦,今天不如就早点下班如何?”
“格蕾修总是吵着要为小克莱因挂上一幅画呢~”
布兰卡揉着克莱因的脑袋,眉眼如画的释放出身为母亲的光芒。
而地上的两个小家伙也似乎是发现了布兰卡。
不。
或许,她们发现了已经被吵醒的克莱因。
二人松开纠缠着对方的手,继而展开另一方面的斗争。
“呜啊!”
“笨蛋苍玄,都怪你,学姐都被你吵醒了!”
丹朱趁此反击,嘟着嘴转移矛盾。
“哈?”
“不还是笨蛋丹朱非要展现什么姐姐的威严?”
“说到底都怪你!”
苍玄也是不甘示弱的重新加入这场纷争。
两人本该停下的斗争又重新点燃了起来。
“唉……”
布兰卡笑着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素手扶额又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又开始了呢~”
克莱因也是笑着抬头,去主动蹭起布兰卡的手。
“不过……”
“很热闹呢,学姐。”
她笑容温暖而和缓,在光芒中散发着晶莹的希望。
“博士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一定很开心吧?”
小克莱因的眼眸似乎透过周边继而折射到远处。
这份光芒,竟是驱散了曾经心中的空虚。
或许,早在她被布兰卡选中时,这份希望就已然注定至全然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