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有些恍惚，好像两辈子加在一起，这是她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年，整颗心都都被幸福包裹。
顾父是在大年初二的时候来的，部队有事儿，他这属于是后撵来的，一张严肃的脸，在见到顾母时，笑的跟朵花儿一样。
让原本对婚姻失望透顶的苏灿差点又相信爱情了，但很快苏灿就甩掉了脑中的废料，期盼一段美好且双向奔赴的爱情，无异于是这世间最大的一场豪赌。
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是撞过南墙的人，知道疼，也有脸。
都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但可以有单纯的利益牵绊，或者亲情牵绊，这些都是跟爱情无关的东西，所以有的时候是要放开思维，不要把拘泥一点，整个人的人生都会充满快乐。
大年初三，所有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顾父就像是一个父亲一般，跟苏灿唠起了嗑。
“我是打算想弄一个厂子，过几天我跟文珠他们一起回广市，到那边考察一下。”
“建厂子？
小江，我之前好像听说这方面国家是不是有扶持？”
“的确是有扶持，但属于定向扶持，灿灿想要弄的是服装加工厂，而且第一段计划，需要的工人数量不会太多，达不到付出的那个标准。”
顾父点点头，显然也是知道一些内容的。
要不是苏灿有上辈子的记忆，估计也会感觉云里雾里的。
随着知青大批量回城，慢慢的也开始有了大批下岗职工，一定范围内，如果建厂子能吸纳一部分工人，缓解下岗职工过多这一问题，国家是会给予扶持的。
但这就像是一个恶性循环，个体厂子和个体商户如雨后春笋，在国家一定得扶持下，国营的厂子不论在哪个方面都即将没有优势，厂子一但倒闭，大批量的工人失业已成定局。
这就是一个时代的发展，毕经的一个阶段，全部打乱重洗，但永远不会改变的是，机会总留给有准备的人。
“开春的时候，食品厂和罐头厂就要合并，一部分职工也将面临失业的问题，会裁掉一部分的职工。”
顾父听着沈江的话，点了点头，虽然从军，但对于政治这方面的问题，顾父也是十分敏感的，合并的事儿顾凯曾经和他说过一次，这几这个儿子，除了结婚生子这一块儿不靠谱以外，其他的方面还是很靠谱的。
可被沈江这么一提醒，顾父也是考虑起了顾凯之后任职的问题。
顾凯则是在沈江开口说这话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向了沈江，不是他阴谋论，但顾凯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其实厂子合并之后，小凯最好的选择是回宁市那边发展。”
苏灿低头吃饭，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其实她懂，别看在京市这边看起来风光，进了政府部门，没有政绩的前提下可有的熬，但如果回宁市，说一句夸张一点的话，顾凯就属于回到了大本营，哪怕是从稍微低一点的职位做起，积攒政绩的速度也肯定是要比在京市快。
等他带着政绩在网上走后，就不会有人轻视，也不会有人会试图抢了顾凯的功劳。
每个圈子和每个层次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心照不宣和规矩，说是阴暗或者不公？但水至清则无鱼。
顾老爷子看似在自顾自的吃着饭，可这边所有人得谈话都没逃过他的耳朵。
“大过年的，说什么工作？都吃饭，难得这个时候聚在一起，都乐乐呵呵的。”
顾老爷子一句话，直接让顾父打断了想要说的话，这让顾母直接松了一口气，死老头子，关键时刻帮不上儿子，转头就想拖后腿，现在是应该去哪里发展的问题吗。
苏灿不知道所有人得弯弯绕，现在她最关心的是，如果顾凯回宁市发展，是不是也要把三个孩子带走？她可不可以争取一下把三个孩子留在京市？
可一想到自己马上要投入到建厂的一系列问题里，有点分身乏术的感觉。
这么一来，好像吃到嘴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苏灿这边忧桑的不得了，王文珠的眼珠子却乱转，左手伸进衣兜兜里，摸着里头的五个一分钱的硬币，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这是她大年三十，凭本事吃到的，一共就包了五个钢镚，她给包圆了，虽然牙差点咯废了，但寓意好啊，她要发财了，挡都挡不住。
王文珠是有点语言天赋在身上的，几天的时间，虽然普通话说的依旧烂，但听这一块儿，已经从之前的小卡拉米容升成了小有成就。
所以在苏灿说建厂的时候，她也活心了，要干就干把大的。
…………
顾家人是在大年初四的时候返回的宁市，沈江和顾凯则是在初二的时候便开始了一些工作，不算忙。
苏灿则是在送走了顾家人之后，就开始跟王文珠姐弟两个商量去广市的问题。
至于苏想，苏灿的想法是想把她带在身边那边，小丫头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但前提是苏灿在身边。
可现在苏想除了苏灿以外，也有了牵挂的人。
“姐，能给甜甜他们也一起带着吗？
我看着他们，绝对不会叫坏人把他们抓走的。”
出行人员这边还没定下来呢，就见王文珠一脸的严肃，开口也不是她那蹩脚的普通话，要知道王文珠为了一雪前耻，正在锲而不舍的联系普通话，这几天苏灿都适应了，冷不丁听着王文珠叽里呱啦的讲广市话，苏灿还是一愣。
“你说在广市建厂子？”
“如果你是想要建服装加工厂，那广市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不论是布料还是加工技术，广市都比这边来的好，有熟练的工人，而且要做品牌，设计师必不可少，京市这边怕是很难找到这方面的人才，可广市就不一样了。”
王文珠开始分析利弊，每一项都清晰且客观。
苏灿之前是不敢想，除非她在广市那边，否则根本就监控不到厂子的发展情况。
“如果你有这方面想法的话，我愿意跟你合作，我们可以签合同，但厂子属于我们两人共同所有，且，初期的投入我可以出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