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在通缉自己后,袁家众人也不敢在人眼前活动,偷偷摸摸去了以前的富民窟。
这里虽然被拆了,但因为几个月的污秽堆积,臭气熏天,也没人往这里来。
袁老太急得团团转,“怎么办?被通缉了就不能进城,更别说考试,袁书这畜生,害了我们这多次不够,她还想怎样,非得把我们逼死吗?”
老二媳妇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气晕了头,“我去跟她拼命,小贱人这么恶毒,老天爷不会一直帮她。”
“你站住。”袁老二怒不可遏,“你一去,她立马让人来抓我们。”
“那怎么办?”老二媳妇跳脚。
“你们别吵了。”袁大郎也气得浑身发抖,不仅是对袁书,更是对其他人。
“没有一点用,若不是你们一直没解决那畜生,我能被你们连累吗?你们天天让我光耀袁家门楣,现在我被通缉了,我成了草寇,我一辈子都完了。”
袁老太等人,终于意识到一个最严重的问题。
袁大郎是他们唯一的希望,现在袁大郎被通缉,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参加科考。
袁老太一时气晕了,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其他人也面如死灰,完了,袁家这次真的完了。
袁大郎死死握着拳,两眼通红,他忽然拿出一把刀,咬牙,一刀切在下巴那颗痔上,顿时血如泉涌。
袁老太几人吓了一跳,“乖孙,你这是做什么。”
袁大郎捂着鲜血淋漓的下巴,疼得浑身冒汗,可他眼神死死剜着。
“她想毁我一生,我偏不如她意,我袁盛,肯定会高中,到时候,我定让她把今日一切,加倍奉还。”
袁老大恨得直骂,“造孽,袁家生了这么个畜生,造孽啊。”
袁大郎疼得呼吸颤抖,他下巴那颗肉痣不小,这一刀下去,那血跟水似的淌个不停,无论怎么捂,还是要淌血。
他最后只能在下巴上缠了厚厚一圈布。
去了痔,袁大郎又去排队,那眉眼他仔细看过,神韵是有,可若是他表情略变,看着也不是特别像。
果然,轮到他面前时,守卫拿着画像看来看去,觉得像,又觉得没那么像。
“下巴这是什么东西,摘了。”守卫严肃道。
袁大郎疼得龇牙,“小生来时路上,不小心从马车上滚了下去,摔了下巴。”
边说边解开布,顿时血流如注。
可守卫也不是这么好骗的,等他摘了布之后,除了少一颗痣,越发觉得与画像中的人很像。
好巧不巧,那颗痔的位置,现在鲜血淋漓。
“哼,这么巧,画像中的人下巴有痔,你下巴受伤,我看有猫腻,把他带回去审问。”
袁大郎心头狠狠一跳,着急,“差爷,我是来参加科举考试的,我怎么可能是山匪,只是有几分巧合而已,我十年寒窗,若是错过这次考试,又得等三年。”
参加考举的,都是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若是金榜题名,那更是直晋新贵。
故而大家最不想得罪的,就是有很多可能性的考生。
守卫语气没那么咄咄逼人了,但依旧不松口,“这位公子,只是例行审问而已,你若是清白,自然不会为难你。”
袁大郎怒,“我若是跟你们去了,传出去,我名声就没了,你们这不是毁我前程吗?”
“那就对不住了,谁让你跟画像上的人长这么像,还偏偏下巴受了伤。”守卫并不吃这一套。
袁大郎气得跺脚,“我...我现场给你们作一首诗,证明我是读书人,我一个读书人,怎么可能是草寇,且不说身份不符,草寇也不会要我这么瘦弱的人。”
守卫盯了盯画像,“这画像中的老太婆不也是草寇,公子,我看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一趟。”
袁大郎紧绷着唇,下一瞬,却突然转头,拿出全身所有力气,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拼命往富民窟那边的森林里跑。
他这一跑,守卫也知道不对劲了,立马喊人,“追。”
袁大郎不敢回头,跑进林子后,快速找到与家人约定好的藏身之处。
一家人躲了两个多时辰,才敢钻出来,天都黑了。
“现在怎么办?全城通缉,别说进城,就是晨阳镇附近,也不能去了。”老二媳妇抱怨不已。
袁大郎下巴疼得厉害,又因为失血过多,嘴皮子惨白得很。
可他虽虚弱,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狠。
“袁书毁我一生前程,这仇,我不报誓不为人。”
“去闵州。”他咬紧腮帮。
袁老大惊疑,“去年就在传闵州城破,去闵州还有什么活路?”
袁大郎死死瞪着他,恨得要嗜血,“我是读书人,可我现在被冠上草寇之名,我的画像全城通缉,继续在东国,我还有何出路?”
“我要去闵州,去投靠有权有势的人,只要有权势,谁还会怕我,谁还会过问我是不是草寇。”
他的话,点醒了袁家其他人。
已经是通缉犯,一生都要在逃亡中度过,东国已经没有他们立足之地了。
“好,去闵州。”袁老大下决心,“今日老天不亡我袁家,他日,我袁家定会重建辉煌。”
一家人决定之后,立马上路。
路过晨阳镇的时候,袁大郎阴鸷望了一眼。
“袁书,你毁我前程,总有一日,我会亲自,来踏平你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晨阳镇。
袁书拿到刚刚制作出来的两颗火药球,形状与烟花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点燃引线不是绽放美丽的光彩,而是爆破。
当然,没有试验过。
袁书将火药球小心收好,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礼尚往来,黑虎寨两次夜访我晨阳镇,也是时候还他一次大礼。”
她亲自带领李高等一百名晨阳军,趁着夜色,前往黑虎山。
彼时黑虎山虽然已经被烧,但周围也只有这个山头能容纳几百人。
房子也没有完全烧毁,有些地方收拾收拾,还是能落脚。
余刀疤正在接受从山下镇子里抓来的大夫的治疗。
忽然,有人在外面大喊,“不好了,有人攻上山来了。”
余刀疤猛地站起来,提着刀冲出去,其他人也纷纷来到广场中央。
袁书站在暗处,手一挥,无数箭雨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