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超大型的人工灵泉地脉。”
    “你说什么？”虽然是自己问的，但真的听到回答的时候天佑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说这是什么？”
    “灵泉地脉。”月影再次回答。“就是平常所说的地下灵脉，但常见的一般是在地面上，不知是谁在这浮山中也建了一处人造的灵泉地脉。”
    “这玩意还能人造？”
    “现在是不行了，但以前可以，而且不光是仙门、佛门、妖族、魔族以及人族与鬼族都能建造。”
    “怎么听你这说法，会造灵泉地脉的都是实力强横的大族啊？”
    月影摇头。“不是会造灵泉地脉的都是大族，而是会造灵泉地脉的都成了大族。天然灵脉毕竟数量有限，可遇而不可求，且一旦被发现必然引得各方势力争相抢夺。有的被发现后发现保不住的，还会主动破坏之，不让别的势力有发展机会。所以当时每门每族能占得三五处天然灵脉便是难得的机缘，再想要更多，那是既无机缘发现，就算发现了也守不住。
    然这人工灵脉却是不同。
    此物虽建造困难，所需材料更是珍惜难寻，但终究比天然灵脉易得，且建造地点可选范围甚大，完全可以选择一处安全隐秘之所建造，比之天然灵脉更易守护。只要掌握了方法，任何一族想要建起三五座来都绝非难事。那些大族更是建有十数处之多。像我妖族当年就有十三处人工灵脉。
    所以，不是会造人工灵脉的都是大族，而是建了人工灵脉的都成了大族。”
    对月影的解说天佑倒是理解的相当透彻。修士们修炼来修炼去，无非是在吞吐吸纳灵气而已。平日里使用的灵石，那就像是灵气电池，储存有高密度的灵气可供使用吸收，因而能帮助修炼。这灵泉地脉可以自然吸纳天地灵气，且产出数量巨大，若说灵石是电池，那灵泉地脉就是发电站。任何一方势力只要掌握了这样一处灵泉地脉，便可批量培养族中子弟成为强大的顶尖存在，进而壮大族群的力量。
    所以，一个种族所掌握的灵脉数量基本上就能代表一个种族的成长速度。灵脉越多，暴兵越快。也难怪各族会为了一处灵脉大打出手，发现保不住的时候宁可毁掉也不愿留给别人。
    天佑盯着那炫目的紫色光华看了一会儿，然后问月影：“这里为何会有一处人工灵脉？难道是被遗忘在此的？”
    “不可能。”月影否定道：“此处灵脉尺寸巨大，光华耀眼，显然是一处强力的大型人工灵脉，如无人管控利用，其聚拢的灵力必然声势浩荡，百里之外怕是就已经灵光冲天了。如今这处灵脉如此的温和，只有少量灵力外泄，说明它正在被使用中，大部分灵力皆被抽取使用，故而才只有少量灵力外泄。依我看，此处灵脉可能正是支撑这紫霄峰悬浮的动力来源，且山巅之上应该还有专供掌门与门内高层修炼的专属福地。”
    灵脉之中的灵力不加控制就会自然消散，但如果将其导入特定的地点，并以法阵封闭，就可以通过不断的注入灵力而产生灵力高度富集的区域。这种地方就被称为福地，其实却是凡间不了解详情，发生了理解判读。福地的本意应为“灵气富集之地”，那个福地的“福”，其实应该是富集的“富”。
    如果将灵气也看成是一种气体，那么修士们的修炼，其实就像是给高压气瓶充气。
    修炼的初始阶段修士体内的灵气很少，基本和外界灵气密度持平，此时要向里面“打气”就很容易，这也是为什么修士们初期修炼进度都很快的原因之一。
    此后随着修为精进，修士体内的灵气密度越来越大，就像是把气瓶内的气体变成了高压气体。此时再想从外部向里面“打气”就会越来越困难，而在此过程中，如果天赋和所用方法合理，能够进一步打入气体，那么高压气体就会液化，这就是所谓的“灵气化液”，而下一步就是聚丹。
    在此过程中，随着“气瓶”中的“气压”越来越高，修炼自然是越来越困难。但是，修炼者本身也是在成长的。
    修士修炼的实质虽然是在“打气”，但过程中用的手段却是“功法”。好的功法就像是性能优良的抽气机，不但抽气效率高，而且加压能力强悍，可以支撑修士一路修炼到很高的层次。反之，一部粗劣的功法就像是劣质抽气机，密封不彻底，压力上不去，修炼到某一程度自然就无法再往气瓶中“打气”了。
    此外，修士在修炼过程中自身的灵魂将得到强化，这就像是一个人不断的摇动抽气机，几十几百上千年这么搞下去，他的臂力自然也就上去了。这力气大，摇的就快，抽气机有了充足的动力自然就能产生更好的效果。
    但是，以上这一切说白了都是外力，归根结底还是在想办法对抗灵气向着低密度区流动的自然规律，而这“福地”，就是专门针对这种情况的终极解决办法。
    没有好功法？没事。
    修炼天赋不佳？没事。
    只要有一处灵压足够大的福地，其内部的灵气压力足够高，那初期的弟子进入之后都不用修炼，只要在里面呆着就能不断提升修为。因为福地之中的灵气密度已经比他体内的灵气密度还要大了。所以在他体内的灵气密度提升到和福地之中的灵气密度相等之前，他就算不修炼实力也会不断提升。
    就算是之后随着实力增长，修士体内的灵气密度已经超过了福地中的灵气密度，但因为两者的压力差比外界要小，修炼也会明显比在外面修炼要快的多。而这，就是福地的意义所在。
    事实上如果不考虑实际，只看理论数据，只要福地内的灵气密度足够大，甚至可能让一个修炼白痴在里面躺上几百年出来直接成仙成神。当然，这是理论，实际是不可能的。且不说福地内的灵压达不到那种标准。就算真的能做到，修炼白痴的身体应该也扛不住那种灵压，估计进去的瞬间直接就爆体而亡了。
    听着月影的介绍，天佑忽然想起这么重要的东西，定然是不会允许外人随意进入的。而且这紫霄峰本来也确实算是禁地，他那姬瑶赠送的洞府只能说是打了个擦边球而已。
    这样一想，天佑立刻意识到不好，赶紧拉着月影就要撤出去。月影被拉着跑了一阵才从天佑那儿问清原因，然后立刻就停了下来。
    见她不跑了，天佑也只能停下。“你怎么不跑了？”
    “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用跑啊。”月影看着天佑解释道：“这处灵泉地脉是大型灵脉，产出的灵力不可能全部汇聚在一个地方，定然是分成了多个福地供多人同时修炼。这些福地与此处灵脉之间有着紧密联系，一旦灵脉有任何波动，所有福地都会受到干扰。如果此时恰好有人在修炼，就很可能出现危险，因为人工灵脉自建成之日开始，内部就不能再留人了，否则进进出出必然造成灵脉震动，对上面使用灵脉的人来说太过危险。”
    天佑听明白了月影的意思。简单点讲就是有人进出灵脉所在区域会导致灵脉输出发生变化，而这种波动对依靠灵脉修行的人来说又是非常危险的，所以这灵脉之中就不能留人，真要检修什么的，那也得先做好准备，让使用的人都先停下，这才能派人进去。
    “诶，不对啊！”天佑一想到这个连忙问道：“那我们刚才进去岂不是已经打乱了灵脉的运行？”
    月影摇头道：“我们最后停在了裂缝的缺口处，没有真的进入那片空间之中，所以影响不是很大，就算有人注意到，应该也不会轻易下来查看。”
    “那是为何？按说仙长们发现灵脉不正常就该立刻下来查看才对吧？”
    “对一般的人工灵脉来说当是如此，但这座就不会。因为这座灵脉还连接着整座浮山的飞行与防护大阵，若要决心检查，就得先把这浮山降下去才行。否则万一整个砸下去，那才真叫出大事呢。”
    天佑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处人工灵脉就像是飞机的油箱，而紫霄峰这架飞机现在还在天上飞着呢。想检查油箱，就得先让飞机降落，不然万一检查时出点什么问题，这飞机可就整个摔下去了。这么大的事可没人敢冒险。难怪月影毫不担心，因为她知道除非真的有极为明显的征兆，紫霄峰上的那些大佬们是绝不会下来检查的。
    既然知道这下面暂时是安全的，天佑这心思立马就活泛了起来。
    “诶月影，你说这灵脉……我们能利用吗？”
    紫霄宫每月的福利当中就包括有灵石，而发放灵石的目的就在于通过额外补充灵气帮助弟子们快速修炼。但之前也说了，灵石就像电池，储量有限。而天佑如今既然守着座发电站，那干嘛不直接拉条电线出来而非要用电池呢？
    月影对天佑的提议当然没有丝毫意见，而且她也一直在动这个心思，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劝说天佑，反倒先听天佑讲了出来。
    这只要是在修行的，管你什么种族，就没有一个能抵抗一座灵脉带来的诱.惑。天佑想要沾点灵脉的光，月影又何尝不想呢？
    “应该可以。”月影先定了个基调，然后开始给天佑分析。“此处灵脉规模巨大，产出灵力又分别用于多个方面，消耗无法精确统计，所以只要我们别用的太厉害，抽取一点，应该是不会被察觉的。”
    天佑一个劲的点头道：“有道理。灵气又没个准确的统计单位，只能大概估算，只要差的不多，想来也没人会发现。”
    月影跟着道：“不过真要抽取，我们还有三件事需要注意。”
    “哪三件？”
    月影伸出三根手指。“一、铺一条灵力通道。我们不能随意进出灵脉周围，否则灵脉经常性波动，即使工程浩大，仙长们也一定会下来查看。”
    天佑点头道：“嗯，这个我明白。”
    月影收回一根手指继续道：“第二，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进入灵脉中布置灵力通道的吸纳口。这通道口需要直接与灵脉接通，因而必须进入灵脉之中，介是必然引起灵脉剧烈反应。所以必须要选个合适的时机，确保不会被发现才行。”
    天佑再次点头。
    月影再收回一根手指，只余最后一根手指道：“最后，我们要在之前的密室中自己建一处福地，而且必须要保证隐秘，切不可让外人发现。”
    天佑继续点头。这个他当然明白。灵脉这东西又不是大白菜，不可能随便冒出来。他要是敢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有处福地，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联想到这紫霄峰中的灵泉地脉，到时候那可就不是失去一个捞好处的机会那么简单了。
    你偷电被发现了至多罚点款，可要是偷窃门中灵泉地脉内的灵气，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了。被废去修为逐出师门都算是轻的。
    “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能胡来。”
    意见一致，月影和天佑没有再返回观察灵脉，而是就此回到了之前发现的那处密室。
    先回到洞府中观察了一下，看起来没有人来过，而且外面已经天黑，想来也不会有人半夜跑来找自己。天佑这才回到洞中，先封闭了洞门，然后才带着月影一起下到密室中开始收拾起来。
    那灵气通道天佑暂时没有技术也没有材料建造，而福地也是一样，需要布置很多的法阵。这些相关的技术和材料天佑都没有，但他知道可以从哪儿弄到。不过，虽然那些东西暂时搞不了，他却是可以先把建造福地的地方收拾出来。毕竟以后肯定要经常下来这密室，留着这满地干尸也实在是有碍观瞻。
    干尸数量太多，处理起来也挺麻烦。往山下扔是肯定不行的，紫霄峰下面就是紫霄山，这要是掉下去绝对会被发现。再说天佑也舍不得，因为这些尸骸并非一般的尸骸。
    之前月影就辨认过，地上的尸骸之中有夜魔使者这种等同于通灵境天威期大能的存在，而且数量还不少。能与他们搏杀在一起，那剩下的那些显然也不会是弱鸡。这修炼者，不管是什么种族，在修炼过程中都会经过一个先淬体再炼魂的步骤，也就是说修为高深的修士，那尸骨都比一般人的厉害很多。
    天佑之前在外面搞了一批行尸回来都能卖不少钱，这通灵境大能的尸骸，价值可就更加的无法估量了。所以说，这一堆堆的尸骸可不能单纯的当垃圾处理，这东西应该说是宝贝才对。
    不过……还是老问题。天佑没有合适的技术利用起来这些“宝贝”，又不能随意处理。不然别人要是问起来这些尸骸哪儿来的，要天佑如何回答？要是只有两三具还能随便编个理由搪塞一下，这上百具可就没法编了。
    没办法，最后天佑只能把所有的尸骸都集中起来堆在了密室门厅的一侧，然后用床单做了条布帘子暂时挡一下。这些东西又不能曝光，他的无忧袋也没那么大空间，就只能暂时先这么凑合着了。
    好容易将尸骸收拾好，天佑又是一阵头晕，险些又晕过去。知道自己这是又折腾过度了，只能先去休息，至于那原本封住密室入口的石台，天佑也暂时没放回去。这东西实在太重，放回去再打开又是个大工程，干脆先这么着了。
    当然，不放回去归不放回去，掩饰还是要掩饰的。天佑直接把无忧袋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破烂都给倒了出来，然后顺着进如最里面密室的通道一路堆出来，把通道堵的只能让一个人踮着脚挤过去。这样在没有得到天佑同意的情况下，外人一般就不会再往里走了。
    搞定这些之后天佑才终于安心躺下，脑袋才刚挨着枕头就跟昏迷似得睡了过去。月影在床边坐了一会，看到天佑彻底睡熟了之后才小心的帮他盖上被子，然后便进入了里间的书房。拉开凳子坐在书桌前，月影提着笔一边思索一边在纸上开始写写画画，有时遇到想不起来的地方便皱起秀眉咬着笔杆努力思索，直到想起来后才舒展开来奋笔疾书，但也偶有始终想不到答案的地方直接画上个圈继续向下推进。
    天佑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三天大早上。也亏了紫霄宫采取的是自由授课的模式，否则以天佑的出勤率怕是早被开除了。
    当他爬起来之后却没有看到月影，于是自己下地寻找了起来，很快便在书房中看到了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月影。
    这丫头虽然生的灵秀美艳，却完全不似人族女眷那般贤淑，脸架在桌上，手却挂在下面，上半身的重量全都压在了脸上，把个娇俏的小脸蛋生生挤成了一团，差点没让天佑笑出声来。
    “这丫头！”感叹了一句后天佑便想过去把她叫醒，可到了桌边看到摊的到处都是的纸上所画内容后却是愣住了。“这是……灵阵图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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