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权珩刚到公司便接到警察局局长孙讯的电话,说是警方掌握了绑架案的关键性证据,可以指控幕后主谋。
但是……由于该人身份特殊,所以需要他亲自去一趟警察局。
才到警察局,程严刚停好车还没来得及给权珩开车门,孙讯忙不迭上前请他下车,“权少爷您来了,快请快请。”
权珩微微点头,神情严肃地往警察局走去。
“不要拐弯抹角,直接告诉我谁是主谋。”
孙讯谨慎地说道:“是……以前温言集团董事长的千金。”
说完,他看了看权珩的眼色。
权珩眉间出现一抹不耐烦之色,明明叫他不要拐弯抹角,温尔雅的名字很难说出口吗?啰里八嗦。
“温尔雅三个字很烫嘴吗?说话绕来绕去的那么费劲。”
权珩对温尔雅的态度摆在这里,孙讯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松懈了。
“温小姐……和您不是关系很好吗?我怕说出来影响你们的感情,毕竟多年前您和温小姐金童玉女的佳话在华城家喻户晓。”
说完,孙讯下意识捂住嘴。
他显然忘记了权珩已婚的事实,竟然敢在权珩的面前提及以前的事情。
权珩骤然停下脚步,眸光变得森冷,“孙局,有必要提醒你,我太太姓秋不姓温。过去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眼前这个人只是想要谋害我太太的凶手。”
他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和温尔雅有半点关系。
孙讯连连应道:“是是是,凶手,凶手……”
负责明艾被绑案件的刑警看见权珩和孙讯一起进来,先跟权珩打了声招呼,然后便直入正题。
“权少爷,我们警方通过人脸识别在公安系统中找到了那三个绑匪的身份信息,都是有过前科的人。虽然他们死不承认背后有人指使,但我们通过暗访调查,发现了几个人共同的疑点——他们的邻居都说在事发前一晚有一个可疑的人曾来找过他们。”
可疑的人?
“那个人就是温尔雅?”
权珩疑问,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谁教唆杀人会实名制?
“不,身高和体型是个男人。他全副武装、又是夜晚,附近的监控录像没能拍到那个人的长相。但天网恢恢,我们查了当晚街道上所有停放车辆的行车记录仪,终于在一部车里看到了那个人清晰的半张脸。”
“那个人是以前温言集团董事长的司机温民。我们抓到他以后,他什么都不说,但是测谎仪显示我们所提问的每一个带着温尔雅名字的问题他都会有反应。我们通过绑架动机分析,很有可能是温尔雅教唆温民绑架少夫人。”
“但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没有实际性的证据。想要把温尔雅缉拿归案,恐怕有点困难。”
温民?
权珩对他很有印象,跟他父亲一样的年纪,是个忠厚温良的老实人。被温尔雅绑架后唯一一次去温家讨说法,温家人都是一副都怪你不借钱才活该被绑架的嘴脸,他只在温民的脸上看见了愧疚之意。
温家散了之后,权珩看在他曾愧疚过的情分上多次想要帮他安排工作,但是都被他拒绝了,说自己始终是温家人,配不上他的恩惠。
温民说的,或许是有什么苦衷。
从警察局出来,权珩立即吩咐程严:“去查查温尔雅是不是对温民做了什么,他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我和秋若晚已经结婚三年了,温民也一直居住在华城,他真想对秋若晚下手早就行动了不必等到今天。还有,告诉卫锋让他盯着温尔雅,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跟我报告。”
“是权总,那我们现在回公司?”
权珩刚想点头,看见老爷子来了电话,眉头紧蹙。他刚离开警察局没几分钟爷爷就来了电话,该不会是孙局长已经把一切都告知了爷爷?
真快,他本想亲自告诉爷爷。
“去老宅。”
权珩已经决定了,既然警方没有证据让温尔雅认罪,那就只能靠权家的手段了。他知道老爷子现在非常认可这个孙媳妇,温尔雅已经威胁到了她的生命安全,老爷子一定会让温尔雅付出应有的代价。
老宅。
权学行的茶室内茶香四溢,他早就已经泡好一壶今年新春的明前龙井等着孙子到来。
权珩进来,先跟爷爷问了安,“爷爷近来身体可好?”
老爷子微微点头,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坐下,刚刚孙局长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绑架晚晚的幕后真凶已经找到了。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权珩颔首,“一切都由爷爷做主,希望爷爷能为晚晚讨个公道。”
老爷子眸中闪过几分惊喜之色,“近来听说你和那个温家小姐感情甚好,你竟然舍得?”
他想起过往种种,眼中的恨意逐渐浓烈。
“事出有因,孙子接近她不是想和她有什么,而是我心中一些久远的疑团需要从她身上找到破解之口。”
“疑团?不妨说来给爷爷听听,或许我能帮你。”
权珩顿了顿,决定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疑全部说给老爷子听。从被绑架到留学差点摔死,这次他毫无保留,只想让老爷子尽快处置温尔雅。
尽管……自己铁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混账!”
果真如权珩想的那样,老爷子勃然大怒,将桌上的瓷杯瓷壶全都摔在地上,“给我跪下!”
“孙子知错。”
权珩一下就跪在了满地的碎瓷片上,瓷片瞬间深深插进膝盖和小腿的肉里。
他疼得拧眉,但却一声不吭。
权学行不敢相信温尔雅竟是如此狠毒的一个人,更不敢相信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孙子会识人不清、糊涂到这种地步。
他恨铁不成钢,“你啊你,竟会被这种女人迷晕了头脑!她一而再再而三要你性命,你怎么能纵容包庇?!我还是你至亲的爷爷,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
“是孙子不孝,辜负了爷爷养育我的一片心血。”
权珩说完,就要磕头赔罪。
老爷子急忙地拉住他,“爷爷没有这个意思,快起来。那个恶毒的女人就交给爷爷来处理,伤害了我的孙子和孙媳妇,任她是谁一定要得到惩罚。至于她背后的真凶,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出来!”
权学行的眼中已是一片凉薄和狠戾。
赵露荷和文倩进来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文倩惊呼,“爸!这是怎么回事,您和阿珩吵架了?”
赵露荷端着一叠酥饼,站在一旁微微发抖。
老爷子给二人一人一个尖锐的眼神,冷声问道:“你们来这干什么?”
文倩一张笑脸,答道:“我和二嫂新研究出一种低糖酥饼,特地端来给您和妈尝尝。”
她挥手示意赵露荷赶紧把酥饼呈上来。
可是赵露荷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文倩不知道她抽什么疯,赶紧抢过酥饼放在桌上,拉着她出了茶室。
权珩将赵露荷的异样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爷爷挺好吃,您尝尝?”
老爷子看着孙子现在轻松惬意的样子,抬手敲了他脑门几下,“你还笑得出来?你和晚晚最近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我的曾孙?”
“曾孙现在是没有,要不您……孙子也将就抱一抱?”
“臭小子,你那么大了我还抱你,害不害臊?我就想抱曾孙,其他的我都不稀罕。”
“您老就放心吧,我身强体壮,您的曾孙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