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檀琦躺在床上不能下床的日子里,京城又发生了很多事情。
姜家人被送去的路上,刚出京城,姜永存就被发现得了脏病。
负责押送的官兵们又惊又嫌,上报朝廷,被大皇子拦截下来。
风度翩翩的大皇子轻声叹道:“父皇本就对姜家人十分寒心,就别让姜永存得脏病的消息污了父皇的耳朵,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他,等他死后烧了就行。”
于是姜永存被丢在京郊一个地方,只留下一个衙役看着他,其他官兵继续押着姜家人上路。
陈氏哭的死去活来,最后一病不起,没半个月人就死了。
姜齐的妾室和庶出子女苦不堪言,却又逃不掉。
而陈氏则拼死让姜慧岑逃了出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死后,姜慧岑还是被抓了回来。
京城里的说书先生最近十分活跃,不只有姜家的事情可以说,还有宣平侯府和云王府。
说书先生潇洒地打开折扇:“今天我们就先不说被流放的姜家了,来说说宣平侯府的嫡子张凯,前些日子他不是欺男霸女害得宣平侯以及大皇子被皇上训斥吗?你们猜他现在怎么样了?”
本朝民风比较开放,只要不太过分,寻常百姓也可议论皇家。
桃华又出来帮郁檀琦偷偷买点心,路过酒楼,听到声音忍不住驻足,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围着的听众十分捧场。
“张凯肯定被宣平侯厌弃了,无缘世子之位了吧?”
“估计大皇子也厌恶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表弟了。”
“其实大皇子占嫡占长,又德才兼备,要不是有这么一个外家拖累,也许早就……”
“嘘,你不要命啦?这话可说不得啊!”
说书先生悠悠道:“大家猜的没错,但还有你们没有想到的,张凯他——不举了!”
众人大惊。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前些日子不是还强抢民女回家当自己的第十房小妾吗,怎么就不举了?”
自古以来,人就改不了喜欢听风月故事的天性。
桃华一个还没有嫁人的小姑娘听到这儿已经有些脸红,但好奇心还是让她继续站着听了下去。
然后她站着听了一刻钟的闲话,直到听完了张凯的故事,她才发现酒楼的伙计在盯着她看,她连忙转身走了。
回到武安侯府后,桃华兴冲冲地给郁檀琦讲自己今天听到的“流言蜚语”。
“小姐,奴婢给你讲讲今天在外面听到的故事吧,没有说姜世子哦。”她对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特意补充了一句。
郁檀琦笑了笑:“你说吧,我听着。”
于是桃华压低声音兴奋地说道:“我听说宣平侯是大皇子的舅舅,宣平侯有个嫡子叫做张凯,他前些日子欺男霸女,害得宣平侯和大皇子被皇帝训斥,现在终于得到报应了,他不举啦!”
姜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他不举啦!”,脚步一顿。
郁檀琦诧异,“你说宣平侯的嫡子,张凯不举了?真的假的?”
桃华也不太确定:“应该是真的吧?我是听酒楼里的说书先生说的,应该不可能是假的吧?”
如果是真的……
那姜时后面在国子监打脸的剧情岂不是少了很多?
毕竟张凯是最看不惯最喜欢欺负姜时的纨绔子弟之一,他要是不举了,估计都不敢再去国子监,整个人都郁郁寡欢了吧。
毕竟男人不举,同太监没什么区别。
这对一个喜欢美色的男人可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
郁檀琦问道:“他是怎么不举的?现在还有在国子监念书吗?”
桃华说道:“听说是宣平侯在朝堂上被皇上训斥后,回到家就气势汹汹地去找张凯,张凯当时正在女人床上,被吓得萎了,然后就不举啦!
宣平侯给他找了很多大夫,连太医都请来了,都说可能治不好了,张凯性格大变,每天在家摔东西骂人,根本不敢出门……”
姜时听不下去了,抬手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郁檀琦和桃华吓了一跳。
过了会儿,郁檀琦轻声道:“当然可以,请进。”
姜时推门而入,桃华低着头行礼:“世子。”
姜时说道:“我有些话想对檀琦说。”
桃华立马告退。
屋子里很快就只有郁檀琦和姜时两个人。
姜时看着床榻上的少女,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精神状态好了许多,眼睛亮晶晶的,清澈灵动。
他想到刚刚在门外听到的,微默后说道:“檀琦若是想听故事,我可以给你讲,外面那些故事,总带着些污言秽语,不适合你听。”
郁檀琦想要捂脸,和小丫环聊带点颜色的八卦被男主听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啊啊啊。
她微微脸红,果断卖掉桃华,“不是我主动想听的,是桃华在外面听到后回来说给我听的。”
姜时坐在床旁,目光落在她受伤的肩膀上,白色的布条缠裹着少女雪白纤细的肩膀,伤口处的位置不见血迹。
他温声问道:“今日伤口可曾流血,还疼吗?”
“没有流血,已经不是很疼啦。”
她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许大夫医术高超,做出来的药膏和汤药效果都很好,她明显感觉伤口一天天在变好,这让她很是高兴。
少女眉眼弯弯:“或许再过一两个月我就可以下床啦。”
菱花窗敞开着,夏日灿烂阳光投入房中,室内一片宁静。
姜时的脸庞柔和,他轻声道:“嗯,也许还能再早点下床。”
郁檀琦生怕他问起自己是不是经常和桃华聊颜色八卦,很平静自然地好奇问道:“子安会讲故事吗?”
姜时顿了顿,弯唇笑道:“闲暇时会看一些杂书,上面有很多故事。虽然我未曾讲述出来给人听,但应当也是会讲的。檀琦想听什么故事?”
郁檀琦想了想说道:“那你就讲一个你记忆最深刻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