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如厕的时候是最脆弱的。
特别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皇宫里的茅房有个儒雅的名字,叫做净房。
郁檀琦虽然很急,但还是很警惕,毕竟在龙傲天男主身边,永远要打起十二分警惕,一不小心可能就没命了。
她一进净房,门刚关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总感觉这里面有人。
供女子使用的净房不算小,便器旁边还摆放着一个屏风,方便女子在后面换衣。
少女的直觉告诉郁檀琦,屏风后面可能有人。
她立马拔下发髻上的一支金簪,紧紧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握住门把手拧开房门,快步走出净房。
守在外面的几人见状有些诧异。
琳琅下意识问道:“小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姜时看到郁檀琦紧紧握在手中的金簪,蹙眉上前握住她不安颤抖的双手,低声问道:“怎么了?别怕,有我在。”
说着,他看了丹画一眼。
丹画点头,往净房走去。
郁檀琦走远了几步才小声对姜时说道:“我总觉得里面有人。”
这时丹画刚好打开门,看到一个人影逃出窗户,立马喝道:“站住!”
她迅速追了上去。
郁檀琦脸色微白,庆幸又后怕。
“竟然真的有人。”
姜时的脸色凝重,眼眸泛冷,双手却温柔地安抚郁檀琦,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肩膀。
“檀琦是怎么知道净房里面有人的?”
“直觉。”郁檀琦觉得也有些不可思议,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可能是因为太过敏感,让我对危险的到来有了难以言喻的直觉吧。”
丹青这时站在净房门口闻到了里面的味道,仔细辨别后蹙眉说道:“主子,净房里面有少量迷香,普通人一旦在净房里面待的时候过三十息,便会昏迷不醒。”
“迷香?还好我没闻到。”郁檀琦又是庆幸和后怕,好在她有个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的习惯,她上厕所时喜欢屏息,生怕闻到什么不该闻到的味道。
她忍不住低声咒骂:“这个人真的太坏了,不知道人有三急吗?他在净房放迷香,真是够阴险狠毒。”
少女纤细柔软的身子轻轻颤抖,清澈明亮的眼眸里似有焰火跳动,可见这次的确把她气得不轻。
她被人按着脑袋往水里闷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檀琦别生气,等把人抓到,任你处置可好?”姜时温柔哄道。
“好。”郁檀琦忽然脸色一变,“不行了,这次我真的要如厕了。”
小厕真的憋不住啊。
她从姜时的怀抱里挣脱。
姜时连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臂:“里面有迷香,别去。”
“没事,我屏住呼吸不闻就好了。”她甩开他的手臂,她真的快要憋不住啦。
这回净房里终于干净了,除了郁檀琦,没有第二个人。
这一次的进宫体验,依旧十分不好。
郁檀琦快要对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产生心理阴影了。
果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如果可以,郁檀琦真的不想再进宫了。
总有刁民想害她。
……
郁檀琦和姜时回到侯府后,那个敢在净房放迷香试图使阴招抓走郁檀琦的人很快便被丹画抓住,然后押到郁檀琦面前。
男人扎着辫子,一看就是天齐国人。
郁檀琦没忍住国家歧视:“原来你是天齐人,怪不得这么猥琐。”
男人当即怒视她:“贱人,你们万晋人迟早有一天会沦为我们天齐的阶下囚,像你这样的女子,最终也会变成玩物,被千人……”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臭抹布塞住,姜时伸手轻柔地捂住郁檀琦的耳朵,冷冷地看了男人一眼,眼神冰冷至极,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男人身体被铁绳死死捆住在一张椅子上,越挣扎铁绳箍得越紧。
嘴里塞着一个臭抹布,疼痛和窒息让他整张脸泛着充血的紫红色,眼珠子瞪得老大,仿佛下一刻就会夺眶而出。
郁檀琦不忍直视,一只温热宽大的手捂住她的眼睛。
“这人长相太过丑陋,我不想让他脏了你的眼。檀琦,你想怎么惩罚他呢?”姜时看向郁檀琦的眼神却温柔至极,温润的瞳孔似是盛开着春花般美丽深情。
郁檀琦脑海里想过很多酷刑,但她毕竟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不敢说太残忍的酷刑,怕自己晚上做噩梦。
她其实是一个很脆弱的美少女。
不能让姜时觉得她很残忍。
“我不知道该怎么惩罚他,子安你决定就好了。”于是她决定把这个难题交给姜时。
“好。”姜时眉眼温柔,轻柔地帮她弄好她脸颊两边的碎发,“今天累了一天了,我先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找你,好吗?”
郁檀琦知道他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因此很乖巧地点头:“好。”
姜时将郁檀琦送回绿绮院后,再次回到韶光院,此时暮色四合,天地万物在这一刻都变得昏暗。
少年的身姿依旧修长挺拔,他站在被铁绳捆绑的男人面前,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宇文献为什么让你抓走我的未婚妻?”他低声问道,一向温和的声音在此刻多了些低沉,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
男人嘴里的臭抹布被丹青拿开,他盯着姜时恶毒冷笑:“自然是抓走她挖了她的眼珠子做成琥珀,剥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头,做成美人伞,然后再把她的……”
姜时脸色骤沉,“丹青,给我挖了他的眼珠,割了他的舌头。”
“是。”
“啊!”男人凄厉地惨叫,痛苦地在地上像蛆虫一样蠕动。
他的双眼紧闭,流露出蜿蜒的鲜血,却无力反抗。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们大皇子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声嘶力竭地试图用宇文献震慑姜时和丹青,然而姜时神色漠然,看着他的眼神只有冰冷的杀意,根本不惧他的威胁。
“放心,你家大皇子很快也会和你一样。”
少年声音轻如晚风,带着微凉的寒意,让人骨头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