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璇不给他介绍,沈祁安就自己介绍。
他话还挺多的。
听到一半时,梁璇打断他的话,“你安静点。”
他愣一瞬,“我还没说完呢。”
梁璇:“......”
他又继续说了几句,但言简意赅很多。
说完,他又看她,看了眼,也跟着在另一侧坐下。
夜晚的墓园,让人不自觉地更多了几分敬畏和虔诚。
周围静悄悄。
长腿支着地,手搭膝盖上,沈祁安视线朝梁璇那里扫。
“怎么不白天来?”他问。
“我想见我妈,还要分什么时候吗?”唇角微动,梁璇瞥眸。
沈祁安愣住。
“妈是怎么离开的?”他沉声。
梁璇:“癌症。”
“乳腺癌,”她又说。
“据说还会有遗传的可能,所以,你还是趁早跟我离婚吧。”
她嗓音低低的,却又那么平铺直叙地说了出来。
心口处被刺痛一瞬,沈祁安眉心沉了沉,盯着她瞧那么几秒钟。
忽的,他朝着身后的墓碑看了眼,视线在那张小小的相片上划过。
女人很年轻,也很漂亮,细细的眉,眼眸清润,明明是在笑,可却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只一眼,沈祁安就知道梁璇身上那股清冷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稍稍回神,他坐过去一些,手落在她肩头,“当着妈的面,别乱说。”
“我认真的,”梁璇仰头,看他一眼。
四目相对,她表情异常的严肃。
沈祁安喉间就这么哽了下子,手指骨节微微发紧,他又把她往自己怀里面带了带,“璇儿......”
“沈祁安,”梁璇打断他的话。
“你喜欢我吗?”她轻声。
“喜欢,”他随着答,没有任何的思考,眉眼深邃。
梁璇:“是吗,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他嘴巴张了下,“不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
“那你喜欢我什么?”
“全部。”
全部。
“呵,”弯着唇,梁璇冷笑声。
沈祁安要解释,又被她问住:“在你们男人那,这算得上是一个万能的答案了吧?”
“不是,”他语气略急,眉心紧皱,“我就是喜欢你,你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那你早干嘛去了?”梁璇挑眉,嗓音微冷。
“......”
再一次,沈祁安愣住。
淡淡瞥他一眼,梁璇视线收回,她手拨开他的触碰,“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会。”
“我陪你,”他不管她的话。
梁璇没吭声。
但却是离他远了些。
总共就这么点地方,沈祁安盯着那扩开的距离看了两秒,心底的不舒服加重。
少时,他站起身,又直直地对着温雪的墓碑跪了下去。
脊背挺直。
梁璇抬了下眸,瞧他。
沈祁安也看她一眼,眸色沉着,他道:“我错了。”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认真对待这段婚姻,婚礼上让你难堪,后来更是借着虞依灵气你,但我更大的错,是明知道虞依灵喜欢我,却还是跟她牵扯不清,她帮过我,我也帮了她那么多次,早就还清了,是应该划清界限的。”
“是我对不住你,”他嗓音顿了顿,“但你要跟我离婚,我还是不同意。”
“......”
“璇儿,”喉结上下滚动了圈,他眼底略红,“起诉我吧。”
梁璇拧眉。
沈祁安却是一笑,眉眼间染着些许邪气与狂妄。
“离婚有30天的冷静期,我不同意,你可以起诉我,在这之前,法院会先进行双方调解,调解无效,之后就是开庭审判,我没有过错,法院会出具一份判不离的判决书,之后我们分居一年,一年期满,你可以再次起诉我,这一次,法院一定会判离的。”
“就这一年,”他说:“给我一年的时间,给我个机会,让我追你。”
“你疯了?”眸色微动,梁璇眉间的痕迹愈深。
沈祁安笑,他唇角勾着些弧度,“有点。”
低缓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笑。
那笑又散在风里,不着痕迹。
梁璇呼吸顿了下。
仍旧是跪地的姿势,沈祁安朝着她过来。
不由得,梁璇视线下移,目光尽数落在他膝盖上。
这一下,他是跪在了她面前。
梁璇目光僵住。
沈祁安垂着眸看她,眼底的颜色极深,“我要说的就这些,正好妈也在,璇儿考虑考虑?”
“......你在逼我?”梁璇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袖口内,她手指微微攥紧。
沈祁安弯唇,“我没得选。”
硬要离婚,他宁可拖上一年半载。
梁璇沉眸。
沈祁安又靠近些,他背弓下来,视线与她几近平视。
梁璇呼吸不由得一滞,“你就是在逼我。”
顿一下,他嗤声笑,眼底一片猩红,“璇儿,明明是你在逼迫我。”
“......”
指尖下移,隔着薄薄的布料,沈祁安扣住她的手指。
他掌心宽大,指节修长且分明,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手握住。
梁璇思绪微乱。
他却是眉心一蹙,“手这么凉?”
两道视线撞上,梁璇又仓促别开眼。
他将她的手放在他胸口,掌心之下,隔着那层丝质布料,是男人紧实的肌肉。
他心跳的很快,远不如面上来的平静。
有半分多钟的时间,梁璇才缓缓开口:“就一年。”
她嗓音很轻。
沈祁安愣一下,顿时,一股巨大的惊喜在胸腔内绽放。
“好,”他笑出声。
掌心扣住她后腰,顿时就压了下来。
像是蓄谋已久。
刚才的可怜全无。
梁璇手抵住他胸膛,冷声:“一年之内,做的不好,你就滚。”
“可以,没问题,”他应下,也吻了下来。
“这里是墓园!”
梁璇眼底划过丝丝慌乱。
沈祁安抬下头,眼底的情绪根本遏制不住。
“没关系,妈会祝福我们的。”
他嗓音沉哑。
有些撩人。
说完,扣着她的后颈,又亲了上去。
梁璇只觉得疯狂。
她手推着他肩膀,又被抓住,反扣在了身后。
贴的近,他身上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住。
......
结束时,梁璇不仅脸是热的,就连手也是热的。
全身都热了起来。
额头相抵,沈祁安呵声笑,“太他妈不容易了。”
梁璇瞥他一眼,目光微冷,视线划过他泛红的唇角,重重地,她咬了上去。
沈祁安疼得出声,却是没有立刻将她推开。
那点点疼,化开来,有些让他上瘾,更着迷。
玫瑰,是有刺的。
而不堪玫瑰刺痛的人,不配拥有它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