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喃声了句，又就着温水，梁璇润了润嗓。
    喉间的那点生涩感减轻许多。
    “横城那边，是不是饮食吃不惯啊，”梁正怀问，“我听说，那边吃辣的挺多的。”
    梁璇应着声，“也还好，能接受。”
    梁正怀扶着她回餐桌上。
    坐下来，梁璇只觉得有些没胃口。
    靠着椅背，她小口喝水，视线扫过面前的白瓷碗，那块她只咬了一小口的鸡翅还在。
    瞧了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拿旁边的筷子，梁璇在上面戳了戳。
    上次在壹号院，也是鸡翅的事。
    只不过那次好像是没有做熟。
    她挑着看，并不觉得是不熟的样子。
    少时，夹起来，梁璇放鼻前闻了闻，她正要张口，那股恶心的感觉再次袭来。
    “呕——”
    啪嗒一声，东西掉地上，也顾不上这些，梁璇往洗手间那边赶。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的，梁正怀硬是看愣了下子。
    盯着梁璇的背影瞧一瞬，他再次赶忙跟过去。
    苏姨也是听见动静出来的，跟过去看。
    “呕——”
    干呕几声，仿佛要把肚子里的那点酸水都吐出来。
    梁璇整个人都撑在那，头垂得很低。
    “小姐这是怎么了？”苏姨一脸的担心。
    梁正怀站洗手间门外，他哪里是知道怎么了，只回头，看了眼不远处餐桌的方向，问：“是不是今天的菜不新鲜啊？”
    苏姨没立刻回，瞧着梁璇在那难受的样子，不由得，她眉心皱了皱。
    倒杯水回来，苏姨给梁璇递过去，“先漱漱口。”
    梁璇随着接过，可又差点没拿稳，她心惊一下。
    苏姨打量她脸色，问：“小姐，你最近想不想吃酸的或者是辣的？”
    梁璇摇头。
    苏姨又问：“那睡觉呢？”
    睡觉......
    “最近的确比较累，睡得多，”梁璇说。
    苏姨看她会，心想着，大概是对了。
    梁正怀在一旁听着，怎么说也是个过来人，苏姨在问第一个问题的时候，他心里面就隐约有个答案了，再听见梁璇后面的回答，更像是坐实了他内心的猜想一样。
    顿时间，梁正怀开口：“你是想说，璇儿怀孕了？”
    苏姨点下头。
    梁璇愣住。
    那两个陌生的字眼在她脑海中过一遍，瞳孔微缩，梁璇下意识地抬头，“不可能。”
    她声音很笃定，苏姨跟梁正怀不由得对视眼。
    梁璇稳着呼吸，“我有在吃避孕药的。”
    “你......”梁正怀嘴巴张了下，顿时脸色一沉，“沈祁安让你吃的？”
    梁璇看他眼，“不是，我自己要吃的。”
    “......”
    沉默了半秒钟，梁正怀还是冷哼，“那也怪他，让女人吃药，算什么男人！”
    “......”
    梁璇只低头，视线下移，她目光尽数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眉心微拧。
    她看得出神，却也开始有些不确定起来。
    梁正怀说：“明天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梁璇应着，可她心里面就跟被人抓了下似的，有些平静不下来。
    少时，她朝外走。
    梁正怀在后面追问：“你去哪啊？”
    梁璇在玄关处换鞋，“我出去一趟。”
    她嗓音透着沉，不说目的地。
    梁正怀有些担心，又赶紧派人跟着。
    ***
    到药店时，梁璇脱口而出“验孕棒”三个字。
    她脸色偏白，是那种不太正常的白，店员不由得打量眼，然后转身，去给她拿了一支。
    要付钱时，梁璇动作停了下，她抬眼，“再多拿两个吧。”
    店员照着做，一共三支。
    付完钱，梁璇从药店里出来。
    她手上提着塑料袋子，面前路人行色匆匆，街灯亮着。
    一股冷空气迎面来，唇边呼出点白色热气。
    心里面突然就这么平静了下子。
    深呼吸下，回车上，梁璇把东西扔副驾驶位上。
    她启动车子，后面跟着的保镖车辆一同折返。
    到林海听风，鞋都没有来得及换，梁璇就往楼梯那边走。
    回房间，她随着关门，直接带着东西一块去了卫生间。
    有个几分钟的时间，她从里面出来。
    等待的时间不长，但却是有些磨人的。
    坐沙发上，三条验孕棒一块放跟前的茶几上，不时的，梁璇视线从上面扫过。
    低着头，她又看掌心黑着的手机屏。
    她解锁，又息屏，然后又解开。
    盯着熟悉的界面看了阵，转而，指尖划进去微信的图标。
    沈祁安的微信头像依旧是男人背对着身，手上高举着玫瑰花束的图片。
    鬼使神差的，梁璇又点进去他朋友圈瞧。
    个性签名那里，是一行英文小字：i really fucking love you.
    目光顿一下，梁璇视线停那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他朋友圈。
    想起来他的微信昵称，少时，她又移开眼，看他最新的一条朋友圈动态。
    是今天中午发的，一张空着的会议室照片。
    没有配文案，只有一张看上去很随意的图。
    再往下的，就不显示了，只显示最近三天的。
    点个赞，梁璇按返回键。
    她随着收手机，又看墙上的挂钟。
    刚刚好是五分钟。
    说明书上写要5—15分钟，超过15分钟就算做是作废了。
    沉着呼吸，梁璇往身后靠，她捞旁边的一个抱枕。
    揣怀里面，屈膝坐着。
    ......
    ......
    第七分钟的时候，梁璇再看一次。
    这一次，她整个人都怔在那，仿佛定住了一样。
    三条验孕棒，无一例外的全都是两道杠。
    两道杠。
    多多少少的，那点红色有些刺目。
    好一会，梁璇才眨了下眼睫，她拿起其中一条来看。
    反复确认，甚至觉得有些荒唐。
    这怎么可能呢？
    沈祁安做了措施，她也有吃避孕药的。
    掌心撑在额前，梁璇眉心沉了又沉。
    她又拿起来另外的两条验孕棒一起看。
    越看，越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把东西搁回去，她起身，去卫生间把包装盒找了出来，确认眼上面的时间，是在有效期内的。
    ......
    淡定如梁璇，此刻，她内心还是有些慌的。
    大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炸得她手足无措。
    唇线抿着，梁璇坐回沙发上。
    双手撑着额头，她努力回想着之前的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