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皇帝路过翊坤宫却没进去,华妃知道后发了好大脾气,曹琴默听闻赶紧过来安慰,音袖帮她仔细打听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进了翊坤宫,还没走进正殿,就听见里面传来华妃摔杯子的声音:
“好个甄嬛!前头帮沈眉庄争宠,这边又把安陵容送到皇上跟前,自己魅惑皇上还不够,还流水似的把女人送到皇上身边,真是了不起啊!” 说罢“啪”一声又摔了个东西。
颂芝看到曹琴默来了,赶紧上前:“曹贵人,好贵人,赶紧劝劝我们娘娘吧!再这么生气下去,不但伤了自个儿的身子,怕是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要生气的啊!”
曹琴默让她赶紧拿一盏茶过来,接过茶盏走进了殿中:“嫔妾给娘娘请安,华妃娘娘吉祥。” 华妃不搭理她,她起身低着头,双手奉上茶盏再说道:“天气炎热,娘娘难免心火过盛,请喝盏茶润润喉咙,嫔妾愿意为娘娘分忧。”
华妃接过茶盏,轻蔑地哼了一声:“就凭你?从前丽贵人也算得宠,那群狐媚子进宫后也无计可施,现在还被余氏那个贱胚子害到降位禁足。你又能有什么法子?”
“沈贵人再得宠,不过几日就被皇上收回学习六宫事宜的权力。安陵容那种小门小户就更不用说了,只会唱个歌儿讨一时新鲜,娘娘实在不必动怒。至于莞常在,不过是刚进宫,略有姿色罢了。您看余氏那种身份,都能短时间内晋位获得封号,这几个人,看着风光,其实还不如余氏呢。”
拿余氏那种卑贱身份和这三人相比,确实暂时缓解了华妃的怒气。华妃慢慢喝完一盏茶,幽幽说到:“丽贵人不中用,眼下皇上的心掰成了好几份,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已经掰成好几份了,不如,索性再多掰几份吧。”
华妃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扔向曹琴默,曹琴默赶紧把头埋得更低。
“说下去。”华妃冷冰冰地命令道。
“莞常在帮沈贵人和安陵容,不过就是在邀买人心,何况嫔妾留心打听了一下,安陵容重获圣宠那晚,有人看见苏公公亲自送了一个盒子到碎玉轩。这莞常在到底是在帮安陵容还是在帮自己,谁知道呢?她能邀买人心,娘娘您也可以。”
曹琴默略微抬了一下眼皮子,看见华妃没有反驳她的意思,于是大胆说下去:
“宫里的新人,还有没侍寝的……”
“谁?” 华妃也疑惑了。
“那个被娘娘罚了禁足和抄《女则》的常在夏氏。”
“不成。刚进宫本宫就罚了她,她必定怀恨在心。这样的人,本宫怎敢再用?”
“她的父亲也在军中。恨不恨是她的事,能不能用是娘娘的事。何况,不聪明的人,最适合用来分宠,绝对不会专宠。”
华妃斜着眼睛看着曹琴默,曹琴默心里是紧张的,面上却还是一副卑微的模样。半晌,华妃开了口:“算你有心,替本宫谋划。待会你带上颂芝先去看看她吧,禁足了这些时日,可能已经容貌憔悴了,不知道她还有没有那个心性。”
曹琴默赶紧应下。华妃又吩咐颂芝给曹琴默拿了些面料给温宜公主,又拿了些补品和银子,就打发她走了。
安陵容这辈子也是有点背,刚重新承宠没几天,夏冬春娇滴滴地主动去养心殿给皇帝请安了。
夏冬春进了养心殿,把姿态放得低得不能再低,跪在地上,哭啼啼地向皇帝认错,说自己已经改过了,对皇帝日夜思慕,不想孤独终老宫中,请皇帝垂怜。本来夏氏就颇有美貌,虽然肤浅张扬,但少女的小脸白里透红,哭起来梨花带雨,皇帝终究是心软了。
第二天,夏常在成了真正的皇帝嫔妃。
夏氏先是按规矩去了景仁宫给皇后请安,听完皇后训示后,出来就转去了翊坤宫。
“常在夏氏给华妃娘娘请安,华妃娘娘万福金安。” 夏冬春这次学聪明了,完完整整给华妃行了个大礼。
“看来嬷嬷们教得不错,夏常在长进了啊。” 华妃阴阳怪气道,过了一会才让夏冬春起身。
“嫔妾不敢。从前嫔妾无知,犯下大错,幸得娘娘教导,家父也写信训诫了嫔妾,嫔妾现在已经改过了,希望能得到娘娘的庇护。” 说着,夏氏又磕了一头。
“得了,起来吧,刚得宠别把头给磕坏了。” 华妃也不想看到刚得宠的夏冬春,那张青春貌美的脸蛋看着让她心烦:“你能安守本分为本宫办事,以后本宫也会当你妹妹看待。回去吧,本宫乏了。” 说完让颂芝拿了备下的赏赐给她,打发走了。
可是人的性格也不是轻易能改变的。
回到了延禧宫,夏冬春果然第一件事就是去安陵容那儿冷嘲热讽。
“哎哟,这不是靠唱歌儿邀宠的安答应嘛!啧啧啧,我说你也没被禁足啊,怎么到现在还是个答应?怎么屋里还是这么寒酸呐?”
“嫔妾安氏给夏常在请安。恭喜夏常在荣获圣宠。” 安陵容哪里敢得罪家世比她好许多倍的夏冬春,只能放低姿态给她请安罢了。
夏冬春觉得无趣,又奚落了她几句,转头就去缠着富察贵人说话了。富察贵人看不上夏冬春的做派,很是敷衍。
转眼就到了6月盛夏,皇帝要去圆明园避暑,宫里开始忙着准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