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温以缇正为前往边境之地做准备时,听闻正熙帝要召见她。
温以缇赶忙利落地收拾一番,匆匆赶往乾清宫。
她走进大殿内,一眼便瞧见中央已然站立着一位男子的身影。
温以缇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款款地走到中央,而后跪地,朱唇轻启道:“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只听正熙帝笑着开口道:“免礼,起身吧。”
温以缇徐徐起身,开口道:“多谢陛下。”
正熙帝再次开口道:“今日召你前来,是想让你们二人认认脸。
温以缇听后微微抬眼,打量了一下身边这位并未穿着官服的男子,只见他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修长挺拔,眉眼间隐隐透着些许傲色且清冷。
虽对她较为客气,但温以缇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眼中闪过的疏离,以及那若有若无的轻视。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腰束玉带,更显玉树临风。
温以缇对其微微福了福身,那男子也朝着魏以缇作了作揖,行了个平礼。
正熙帝开口道:“玉书啊,这位就是如今在后宫之中赫赫有名的温典言,别看她小小年纪,却是行事稳重、足智多谋,脑子里可有不少鬼点子,日后你们二人在边境定能相得益彰、通力合作。
去边境?温以缇心中瞬间闪过一丝疑虑,随即明白了,正熙帝今日叫她来的目的,原来这是给她介绍以后的同僚啊。
但看上去,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
正熙帝又道:“温典言,玉书出自世家大族邵家,学富五车,这可是朕钦点的新科状元。
朕打算将他派去甘州做知州,日后朝夕相处、并肩共事,你可不要欺负朕的状元郎。”
温以缇心中撇撇嘴,瞧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分明就是瞧不起我。
可不能这个时候露了怯,到时候去了边境,没有正熙帝坐镇,那姓邵的恐怕更加瞧不起自己了,得给他个下马威瞧瞧。
温以缇惶恐地连忙开口道:“陛下明鉴,微臣怎敢啊,邵大人乃是新科状元,微臣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女官,又怎敢欺辱邵大人呢?
只希望邵大人日后不要觉得微臣不过一皆女子,特意刁难微臣,好让微臣能做好分内之事,为陛下分忧才是。”
邵玉书眼睛顿时睁大,不敢置信的看向正表演的温以缇!
正熙帝听后哈哈大笑道:“玉书啊,瞧见了吧,这小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莫要轻视了去,方才是不是小看人家了,让人趁机报复了?”
邵玉书连忙对温以缇行了一礼,收起轻视之色道:“是在下方才失礼了,温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否谅解在下方才的莽撞。”
温以缇挑了挑眉,随后依旧阴阳怪气地说道:“既是如此,,当着陛下的面小女也不敢不收下这份歉礼,在下年纪小,不懂事,还望邵大人日后多多包涵。”
说罢,温以缇微微欠身。
听闻那西北边境常年风沙漫天,昼夜温差极大,温以缇便把之前在司药司拿的瓶瓶罐罐重新做好分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落的。
吃的能将就,医疗房间可不得马虎,她还是想留条小命回京的。
治疗冻疮的药膏,应对风寒的药丸,止血的金疮药,甚至保命丹药,尤承药都不知从何处费尽心力地寻得了两颗。
早前就听说尤承药有些背景,果然名不虚传。
估摸此时司药司已然察觉到了些许异样,想必也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只是正熙帝的旨意尚未正式颁布,众人也都心照不宣地佯装不知罢了。
只见七公主带着十皇子满心焦急地匆匆赶来。尚未进门,便听到七公主那清脆的声音已然在外面急切地响起,大声嚷嚷道:“以缇姐姐,我听闻父皇要派你去那边境之地!”
当七公主一进门,便瞧见温以缇神色淡然地坐在桌前,正悠然地摆弄着她那些珍贵瓶瓶罐罐,而又正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东西,那模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七公主见状,顿时面露愠色,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快步走上前,再次开口道:“以缇姐姐,你没听见我说的吗?父皇好像要派你去边境啊,你怎么…”
十皇子赶忙拉了拉情绪有些激动的七公主,轻声说道:“七皇姐,咱们知道了消息,估摸着以缇姐姐也应该知道了呀。”
七公主经十皇子这一提醒,顿时更加激动地说道:“以缇姐姐你既然知道,你怎么不同我说呀,我……”
七公主顿了顿,忽地又连忙想到什么,紧接着又开口道:“我这就去求父皇,我找母妃,不能让你去边境,去那不就是送死吗?。”说着,便风风火火地连忙要起身。
温以缇急忙喊道:“且慢!”
七公主果然被这一声给叫住了,她转头满是疑惑地看向温以缇,后者缓缓开口道:“七公主,这是陛下的旨意,我们都不能违背的,你还是不要为了臣去承担被圣上教训的风险。”
七公主立刻上前,紧紧地盯着温以缇道:“以缇姐姐,那是边境啊,你知道边境意味着什么吗?我外祖家,世代都是领兵打仗,他们虽在北方边境,不在西北之地,但也曾与我提过西北之地的凶险,以缇姐姐,你去那会没命的,不能去。”
温以缇心中不禁暗暗叹气,原来自己去一趟边境,有这么多人会为她如此担忧。
她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而后温柔地安慰七公主道:“殿下,这是臣心甘情愿答应陛下的事”
“为什么!以缇姐姐你傻啊!七公主连忙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