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儿”
“以缇姐姐”
崔氏、温舒以及七公主立即唤道。
七公主脸上露出一种决然之色,欲迈步向前,然而下一刻,温以缇挪动一步继续将其挡在了身后。
温以缇快速侧过头,依旧对七公主轻轻摇了下头,用细小却清晰的声音道:“别急。”
她还有办法,没到最后一刻七公主绝不能暴露身份。
七公主听后秀眉微蹙,斟酌片刻还是选择相信温以缇。
邵玉书见状立即大声道:“边将军且慢,等咱们有话好商量。”
可平西将军哪会理会他,依旧飞快便来到了温以缇的眼前。
温以缇虽然此刻已经没什么力气,但依旧强行咬着牙,提着刘俊的后颈,将佩剑死死地抵在他脖子之上。那把刀剑已经深深嵌进肉里,鲜血再次汩汩涌出。
刘俊本来有一些昏迷的意识,突然吃痛惨叫了一声。平西将军这才停了下来,倒不是他有多在乎刘军的命,而是温以缇此刻的样子,着实令人心惊,她那紧绷的面容,仿佛下一秒就要与人同归于尽。
这死丫头莫不是疯了不成?更何况平西将军在乎的是,若是刘俊死了,那他这个罔顾属下姓名的名声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好歹刘俊是为他做事的,这才让他一时犹豫了片刻。
而紧随其后的赵锦年见状,突然换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扬起嘴角,神色悠然,不紧不慢地停了下来。
温以缇有些邪魅地直视着平西将军道:“平西将军,看来你是不想要这刘俊的命了。”
“你个死丫头,放开他,本将军给你留个全尸,否则你……”随即他又转向了崔氏等人,目光凌厉地开口道:“还有她们,都要承受本将军的怒火。”
温以缇丝毫不惧,立即道:“边将军随意便是,本官的家人都是朝廷命官的眷属,你虽为平西将军,可京城我们温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光是我那三品御史的舅舅,得知你欺负他的嫡亲妹妹,定能参你到整个边家都抄家流放,况且,本官乃是陛下特派来甘州的心腹,你觉得陛下是信你还是信我!”
边将军突然像听到什么极其好笑的事一般,放声大笑道:“区区黄毛丫头就想威胁我,你以为我边某人穷尽一生在这边境之中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战功!我有赫赫的战功,想要轻易弹劾扳倒我,简直痴心妄想。况且,陛下若是得知他的心腹勾结瓦剌,恐怕你们温家会死的更惨!”
“那你大可试试。”温以缇气焰同样随之高涨道:“我大舅舅弹劾有战功的人家也不是一两户,比起你这个边陲之地的区区三品平西将军,更是不知道高了多少。”
边将军一时被温以缇唬住,随即一想他手里的证据,开口道:“哼,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休想唬我,你私藏瓦剌细作,本将军是按大庆律法封城搜查,将你关押牢内也是按律审查,本将军何错之有,倒是你伤及朝廷武官,抗拒审查,你才是罪加一等!”
温以缇突然用力把刘俊向右侧一抛,“扑通”一下,刘俊如同死鱼般倒在了地下。
“那好啊,”温以缇开口轻描淡写地喊道,“边将军就先有一条罔顾属下安危的名声好了,这刘俊中了我的毒,又流了这么多血,没我的解药自然死定了!”
边将军神色一变,他就说刘俊怎么能毫无反抗的余地就被这小丫头给制住了,原来是下了毒。
他下意识地朝着刘俊的方向看去,但下一刻突然心头一紧,右眼的余光仿佛有一道银色闪光袭击而来,他本能地朝后一躲,一只冒着寒光的飞箭,顺着右侧脸颊划过,片刻,脸上露出细丝般的血痕。
温以缇正举着袖箭,脸上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但心里暗暗期待着药效发作,她见边将军至今都没有异常,紧张万分。
边将军摸了一下脸颊,发现有血迹,顿时雷霆震怒:“你个小娘养的,你敢偷袭老子!”他立即挥拳朝温以缇脸上打去。
温以缇眼睛都没眨一下,死死地盯着平西将军,那目光仿若利箭,透着坚定与决绝。
而下一刻,突然出现一双孔武有力的手,如铁钳一般按住了平西将军在空中挥舞的手臂,任凭他再怎么争执扭动,都纹丝不动。
平西将军连忙转头,恶狠狠的对着赵锦年道:“侯爷,你这是何意?”
赵锦年年轻飘飘地道:“平西将军,如此难为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大丈夫所为,本侯看不惯。”
下一刻,他毫不客气地用力直接将平西将军的手甩开。
温以缇立即像炮火一样,逮谁冲谁发作,立即对赵锦年道:“赵侯爷,你也别装了,什么瓦剌的细作,这都不是你们设的圈套吗?”
温以缇死死地盯着赵锦年的眼睛,试图从中察觉到一丝端倪。
“看来侯爷的怜香惜玉是用错了地方”平西将军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赵锦年听后也不生气,只是神色淡然地道:“温大人可是误会在下了,本侯可从未认定温大人藏了瓦剌细作。”
“那你为何同边将军一块来?”温以缇道。
赵锦年挑了挑眉说道:“实不相瞒,边将军做事不动脑子,本侯怕他伤及无辜,便跟了来,毕竟这甘州之地,若说军中之事,本侯说话还是有着分量的。这么看来,本侯跟过来,倒是明智之举。”
说着,赵锦年特意看了一眼七公主的方向。
温以缇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果然,这赵锦年就是认出七公主了。
温以缇再次道:“那依侯爷之见,今日之事该如何?”
“安远侯,这娘们杀了我的人,又窝藏瓦剌的细作,你是想包庇她吗?”只见平西将军对着赵锦年质问道。
赵锦年轻笑一下,刚要开口,温以缇同样突然也笑了起来,对着平西将军得意地道:“边将军还是先想想自己吧,刘俊中了我的毒,你也没落下呀!”
平西将军立即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方才脸上的伤口,只觉身上似有隐隐的蚁行之感,原来毒是在那袖箭之上,一时真是大意了。
随即恶狠狠盯看着温以缇怒吼道:“臭娘们,把解药交出来!”
赵锦年见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但并未继续开口。
温以缇开口道:“想要解药不难,只要平西将军放过我们,让我家人安然无恙的出城,我可以留在城里接受你们的审查,可好?”
“不成!”平西将军立即道,“关押你们是按照大庆律法,亦是为甘州百姓着想,本侯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说着,还看了眼赵锦年的方向。
温以缇轻缓了口气,沉思片刻才艰难的说道:“那这样如何,不将我的家眷关入大牢内,我们可以在养济院内等着你们的审查,一日未查出,我们便一日不出门,如何?”
这…平西将军有些犹豫,他的目光在如死鱼一般的刘俊身上停留,心中揣测着刘俊是否还活着,同时也对这来得蹊跷的毒药心怀忌惮。
就在他犹豫之时,赵锦年开口道:“好,就依温大人所言,反正证据也不充分,着实确实也不够将官眷押入大牢。”
平西将军听后沉默片刻,为难了一会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