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年神色冷漠地站在那里,对陈同知他们的垂死挣扎完全视而不见。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双脚轻轻一勾踢,便将身边的一个木椅勾了过来坐下。
一刻钟后,墨风带着一身血迹斑斑,匆匆小跑了进来。他的呼吸微促,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还透露着未收敛的狠厉之色。
当他们路过陈同知等人身边时,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令人作呕,几乎让陈同知等人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赵锦年轻声对着墨风笑着问道:“都到手了?”
墨风恭敬地回道:“回侯爷,都到手了,该处置的也都处置了。”
赵锦年一听,满意地点点头,立即道:“好,那就开始吧。”
只见墨风将手中的佩剑利落的收了起来,随即从身边拿着一个木箱的人手中接过,毫不犹豫地将其打开倒在地上。
刹那间,箱中的东西暴露在众人眼前,竟是许多的玉佩、发簪,甚至还有荷包等。
陈同知他们起初还不明白赵锦年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疑惑地看着这些物品,心中充满了不解。
然而,他们越看越觉得眼熟,心中渐渐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只听赵锦年慢悠悠地说道:“怎么,诸位大人看这些不眼熟吗?这可都是你们家眷随身佩戴之物。”
“砰”的一声,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没错,他们终于认出来了,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些人不约而同地奋力想要起身,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惊恐。他们大声怒吼道:“赵锦年,你不是人!你竟然拿我们的家眷威胁我们!”
“这个畜生!妇人、孩童你都不放过!”
“你枉为一国之侯!赵锦年,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他们身后的那些人,却如钢铁般紧紧地按着他们,让他们动弹不得。
赵锦年却只是轻蔑地轻笑一声,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能和愚蠢。
这时,墨风突然冷冷地说道:“诸位大人还真是说的笑话,是你们自己不把家人的命当命,何至于在这说我们家侯爷?你们若是不私通瓦剌,又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众人纷纷立即开口反驳道:“没有,我们没有私通瓦剌!”
“你们空口白牙,根本没有证据,你们就是在污蔑我们!”
赵锦年却依旧神色淡然,轻声说道:“你们的家眷如今都在养济院关着,这些都是刚才抄你们家所得来的。而你们家私藏了谁,又放了什么东西,你们应该都心里清楚。那些人嘛,估摸着都没剩几个全部就地斩杀,而证据自然都在这了。”
说着,他轻轻转头,看着墨风身后的几人所捧着的册子。
赵锦年再次开口道:“本侯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若是谁能够指出目前没有抓获的瓦剌的细作,亦或是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根据这些消息的重量,本侯自会酌情处理。你们要知道,这些消息如今可都在我手里压着,没有上报京城,一切都还有转机。”
赵锦年的声音中,似乎蕴含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如丝丝缕缕的丝线,轻轻地缠绕着众人的心弦,众人听着顿时安静下来,纷纷面面相觑,他们的心中开始动摇。
陈同知暗道不好,于是,他立即大喊道:“你们别听他的,赵锦年就是在吓唬我们!他要是真的胸有成竹,就不会在这同我们废话了!来吧,赵锦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赵锦年却不以为意地轻笑道:“是吗,陈同知是这么想,可我看你身边的那些人,可不一定是这么想的。
说着,他给墨风使了个眼色。墨风会意,便开始拿着第一摞册子大声读了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陈同知此刻已是满心绝望,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冰冷的地上。
他双眼无神,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这些东西,究竟是如何拿到的?不都应该早随着那郑家化为灰烬了吗?他不可能,绝不可能……”
而另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沈判官,此刻也是脸色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身体微微颤抖着,之后竟有些疯癫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凄凉。
众人瞧见他们这般反应,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毫无疑问,赵锦年的手上确实掌握着他们的铁证。
很快,有些人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惧,精神彻底崩溃。
他们不顾一切地爬到赵锦年身边,磕头如捣蒜,嘴里不停地哀求着:“侯爷,侯爷,我求您了,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我都是被逼的呀,如果我不听从他们的安排,就会像郑家一样落得个凄惨的下场啊!”
“侯爷,我求您了,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这几人磕头磕得极为用力,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不一会儿,赵锦年身前的这六人几乎都快把头磕得血肉模糊。
孙同知瞧见眼前这般触目惊心的场景,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瞬间抽干,双腿发软,摇摇欲坠。
就在他即将瘫倒在地之时,幸好身旁的官员眼疾手快,及时伸出手搀扶住了他,这才让他避免了摔倒在地的狼狈。
孙同知心有余悸,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小声说道:“多谢,还好…有你们……”
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透露出他内心的恐惧与庆幸。
然而孙同知察觉到,扶着扶着他的双手也在微微发颤,孙同知仍不忘轻声安抚道:“别担心。安远侯不会随便冤枉人,这些事可跟咱们没关系,咱们就老老实实在一旁看着就好。”
然而,赵锦年却依旧神色冷漠,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时,只见墨风立即冷声道:“都聋了是吗?侯爷方才说的要求,你们都没听见不成?”
就在这时,沈判官身边的一个商户,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手脚并用地快速爬了过来。
他满脸惊恐,汗水湿透了衣衫,声音颤抖地开口道:“侯爷,小的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他……他也是一直同瓦剌有勾结,只不过知道的人很少而已。”
说着,他突然指向,孙同知正微微倚靠着的那人。
这突如其来的一指,吓得孙同知几乎惊呼出声,连忙一把推开那人,自己却“扑通”一下重重地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