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回到了养济院。那姑娘和身边的小丫鬟强压着内心的不安,走下马车。
抬眼望去,养济院朱红色的大门高大宽敞,门环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养济院虽比不上州衙的一番气派,却给人一种踏实之感。
门口有侍卫镇守,他们神情严肃却并不让人感到畏惧。
来来往往的百姓神色从容,面带笑意,还时不时和那些侍卫们打招呼。
然而他们只有对百姓们时,脸上却会露出一抹和善之气。
这时,香巧在开口道,声音清脆而有力:“两位,随我来吧。”
那姑娘这才缓过神来,连忙看过去。只见那名女官早已不见了踪迹,想必早已进到养济院里。
她微微沉吟,随即点头,跟着香巧一块走了进去。
一路上,养济院的百姓们多多少少都在打量着他们主仆二人。
实在是因为这小姑娘长相十分有福气,白白胖胖的姑娘在甘州之地,很少见到这样的孩子,倒很是讨喜。
百姓们纷纷侧目,甚至一些人一边先是向香巧打着招呼,随即还会夸赞起那个姑娘。
“哟,这小姑娘长得可真有福呐!”一位大娘笑着说道,脸上的皱纹如同绽放的菊花。
“可不是嘛,瞧这白白嫩嫩的,跟瓷娃娃似的。”另一位大爷也附和道。
那姑娘头一次被这么直白地称赞,不知不觉脸便慢慢涨红。
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不过很快,她们便快来到了议事厅。
一路上,那姑娘只觉得这养济院虽说是官府建立的衙门,但很是有烟火之气,不过且依然井然有序。
无论这些人对自己怎么好奇,但从不会冲撞自己。
在这里,她渐渐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心和惬意。
随即,她们走了进去,只见温以缇早已坐在那里等候,见到主仆二人来了,常芙立刻差着周围的下人退下。
而绿豆则是同香巧打了个眼色,香巧见状,对那个丫鬟开口道:“你也随我们一块退下吧。”
那丫鬟立即激动地躲闪了一下,随即道:“不成,我得守在姑娘身边。”
绿豆带着憨厚之态走了过去,对着那丫鬟笑道:“放心吧,咱们大人终究是官员,你们两个人这么高调地来到了养济院,总不能让你们出事,否则还会有损我大人名声呢!走吧!”
说着,绿豆便毫不客气地拉着小丫鬟退下。
那丫鬟还想抵抗,但绿豆手劲本比寻常的丫鬟要大,因此在她手底下像个小鸡仔一样,直接被拎了下去。
而后,常芙见状本想着离开,但温以缇却唤她留下。
温以缇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给常芙脱离官籍,恢复白身,还会为她寻一个好的亲事。因此,能在她身边多多学习为人处事,是很重要的。
这段时间,温以缇便开始让常芙跟在她身边,甚至温晴也是。
她会时不时教她们一些类似管家和御下的道理。
虽说温以缇在这方面也有欠缺,但终究是做官之人,比起她们来说更有经验一些。
温晴日后也是得脱籍嫁人的,温以缇不得不为她们二人提前规划。
常芙这段时间也渐渐发现了温以缇的用意,因此乖巧地在一旁候着。
那姑娘见状,心中虽有诸多思绪翻涌,但也没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自己如今身处这般境地,又能有什么意见呢?
她缓缓走近几步,对着温以缇盈盈行了一礼,声音清脆婉转,“民女苏青,见过温大人。”
过了一会儿,苏青见温以缇始终没有开口,有些反应过来,心中一紧,连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急切与激动之色,对着温以缇说道:“还请温大人为小女子讨个公道!”
温以缇对于她的下跪没有丝毫意外,反倒是她若不跪,才会引起温以缇的警惕。
这年头,有哪个民敢见官不跪呢?
她再和善也是知州,不得容忍别人对她不敬!
温以缇微微抬眸,目光平静如水,缓缓道:“苏姑娘起来吧,坐下说话。”
苏青露出一抹女儿家姿态,满脸委屈地点了点头,轻声道:“谢大人。”随即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温以缇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了一声。
苏青还没明白这笑声是什么意思,只见常芙开口道,“既然都禀退周围左右了,苏姑娘还是莫要同我们大人装样,有什么便说什么即可。”
苏青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尴尬,心中懊恼,自己这是接连在这女官身上吃了两次瘪了。
随即她轻咳了一声,努力恢复了方才从容的样子,缓缓道:“温大人,真是厉害,民女没有找错人。”
苏青微微抬眸,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与忐忑,静静地看着温以缇,等待着她的回应。
温以缇缓缓道,“说吧,究竟怎么了?若是你不说个所以然,我可没有那么大度,能容忍你方才在外头诋毁我的行径!”
苏青自方才起就一直被温以缇牵着走,此时听到这话,心中那些小心思瞬间收敛起来,声音中带着些许紧张。
“大人,民女没有恶意…民女是实在没法子了才出此下策。民女的确曾拿了五百两银子,只为见您一面。
那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可谁知,这银子被您手底下的人收了之后,便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消息。
民女带着丫鬟几次三番去寻,却次次未果。最后那人见我们背后果真无长辈、家人,竟想要把我们主仆二人卖到窑子里去,要不是民女机灵带着丫鬟逃了出来,现在早就羞愧自尽而死了…我们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
苏青越说越激动,眼眶微红,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